唐煦遙抬起手拿袖管胡亂抹了抹眼睛,緘口不語,也不看江翎瑜。
美人哭笑不得:「以後我不說氣話了,你開心些好不好,從一早就換了個人似的,真是嚇著我了。」
唐煦遙開心不起來,因為知道江翎瑜小時候常被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想想就生氣,於是暗自做了決斷,這事說什麼也得當著太傅夫人的面捅出來,不能就這麼算了。
江翎瑜見唐煦遙發呆,抬手到他眼前晃晃:「想什麼呢?」
「沒什麼,唐煦遙想跟他聊些別的,「什麼時辰了?你還未用膳吧,想吃些什麼,我去跟唐禮說一聲。」
「你才睡了多長時間。」
江翎瑜看看外頭:「大抵辰時上刻都不到,急什麼,再歇息會。」
「無妨,哦,說起來,皇帝往保定府派人了。」
唐煦遙略有些擔憂:「往日大事小情都派遣陳蒼,他跋扈慣了,如今不讓他來,免不了要鬧些事出來。」
「他竟是這樣的麼?」
江翎瑜想了想:「我記得你跟我提起陳蒼,還是我第一次留宿在你府上,你說他養的狗愛鳧水,我還以為你們關係多麼好呢。」
唐煦遙說:「先前確實還說得過去,讓廖無春這麼一折騰,我也覺得有點怪了。」
「陳蒼鬧事又不是鬧到你這來。」
江翎瑜沒往心裡去:「再說,一旦鬧大了,皇帝會整飭他。」
「嗯,」唐煦遙提起陳蒼,心裡就上躥下跳,不是特別安定,聽美人這麼說覺得有道理,就不想了,再次岔開話茬,「從京師行軍到保定府,走著不比坐馬車,怎麼說也要兩天,明日要是天氣好,我帶著你出去散散心,在臥房裡養病至今你可不怎麼出去,都悶壞了吧?」
江翎瑜聽唐煦遙這麼說,很是開心:「那我們去哪?」
「走近些看看山水吧,去得太遠了你身子吃不消。」
唐煦遙困勁上來,闔上眼,說話聲越來越小:「待會我去跟唐禮說一聲。」
江翎瑜發覺唐煦遙身子漸沉,想他是睡著了,撩起眼皮一瞥,果真是如此,唐煦遙的唇不薄不厚,看著是肉肉的,顯著模樣有點憨,挺可愛的,他閉上眼睛就開始沒睡相了,好在安靜,江翎瑜心生憐愛,忍不住捏捏他的臉頰,躺著陪他。
京師內,辰時中刻皇帝才起,腦袋昏昏沉沉,讓廖無春服侍著盥洗:「朕怎麼一下子睡到此時,天都大亮了,真是虛度光陰。」
「聖上批摺子太累了,」廖無春看著梳頭太監給皇帝捋著長發,「是該多休息的。」
為何起得晚?
廖無春心裡好笑,昨夜安神茶里擱了些東西,自然起不來床,還嫌睡得不夠,故而崇明帝的精神很不好,廖無春只消稍微吹吹耳邊風,就能讓他言聽計從。
崇明帝從銅鏡中瞥見廖無春的面容,輕笑了聲:「你臉色不大好,昨夜又找樂子去了吧?」
廖無春讓崇明帝問得愣了愣,忙開口遮掩:「聖上怎麼挖苦我,我一宦官,早就沒了寶貝,可如何找樂子?」
「宦官自有宦官的法子,」崇明帝早知道自己拴不住廖無春,加之不願意因為一朵花放棄一個花團緊簇的園子,倍感遺憾,談笑時很有些自嘲的意味,「你呀,是個風流的美人,模樣這麼俊,愛玩些,朕也不怪你,撒謊做什麼。」
廖無春:「........」
權宦在紫禁城裡要遵守的不成文規矩,第一條:千萬不能對皇帝翻白眼。
要不崇明帝就得讓廖無春翻出來的白眼砸死在盥洗台上。
廖無春笑了笑,表情很不自然,崇明帝沒注意到這個,闔上眼自顧自說:「朕記得,昨日還有事沒有做完。」
「是,」廖無春提醒,「聖上還要選出一位武官帶兵去保定府,協理江大人辦案。」
「嘶,駱青山跟陳蒼,兩個人怎麼著?」
崇明帝多想事就頭痛,索性問廖無春:「哪個忠,哪個........」
廖無春先從資歷上旁敲側擊:「忠義之人是駱副將,陪著唐將軍出生入死,寸步不離,陳副將來得晚,只隨了唐將軍一年。」
「哦?」
崇明帝果然察覺到不對:「那為何陳蒼的名聲比駱青山大得多?嘉獎與封賞也更甚。」
「臣不敢說,不過忠義之人默默無聞,不愛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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