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吐得筋疲力盡,身子早就泄了勁,軟在唐煦遙懷裡,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唐煦遙心疼得直掉眼淚,抱緊了懷裡的美人,臉頰貼在他額頭上,顫聲說:「你的病痛何時才能分給我些,我,我又怎麼才能養好了你,霖兒.......」
江翎瑜沒力氣說,也睜不開眼睛,但他都能聽見,摸索著握住唐煦遙的手,算作是安撫。
待江翎瑜緩過來些,再灌下第二碗藥,都已經一更天了,不一會又昏睡過去,唐煦遙揪心得緊,抱著江翎瑜一晚上,沒敢合眼。
次日清晨,天色還陰沉著,江翎瑜醒轉過來,唐煦遙才鬆了一口氣,困意也就上來了,扶著他平臥在床榻上,自己側過身來摟著他,斷斷續續地說了些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天大亮,江玉把早膳送進來,唐煦遙這一宿是累壞了,睡得特別熟,開關門的動靜也沒驚醒他,江翎瑜沒什麼胃口,不著急吃東西,知道唐煦遙擔心了自己一宿不敢睡,也是憐愛得緊,時而輕輕撫摸他披在頸後的長髮,想多陪著他一會。
江翎瑜正出神地看著唐煦遙的睡顏,聽得外頭起了嘈雜聲,這動靜真是不小了,足以把唐煦遙驚醒,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下意識把江翎瑜虛軟的身子摟在懷裡護著,瞪著眼睛,大抵是沒睡好,樣子有些張皇:「霖兒別怕,有我呢。」
第92章
「沒事, 」江翎瑜讓唐煦遙躺在自己懷裡,撫摸他柔順的黑髮,「聽聲好像是我父母, 你歇息你的就是了。」
唐煦遙聽江翎瑜的話, 乖乖閉上眼睛, 半臥在他懷裡,江夫人就不顧江玉的阻攔闖進來。
江夫人推門就見唐煦遙闔上眼俯臥在江翎瑜臂彎里, 江翎瑜是很憐愛他的,不住地捋著他披散的長髮,像是在哄著他睡。
「霖兒, 」江夫人無心管那麼多,徑直走到床前,「你怎麼樣了,快讓母親看看。」
江翎瑜先把江夫人晾在一邊,見唐煦遙睜開眼, 輕拍著他的背,柔聲說了幾句:「沒事,睡吧。」
唐煦遙雖沒睡著, 但知道江翎瑜有自己的主意, 這就是不讓自己摻和, 於是就聽他的, 閉上眼睛裝睡, 耳骨貼在他軟薄的心口上,聽著他胸腔里陣陣的輕響。
唐煦遙喜歡聽他的心跳聲,聽著聽著,手臂不由自主地挪了挪,將他摟得緊些。
江翎瑜安撫好了唐煦遙, 才去理會江夫人,將食指豎在唇前:「在保定府時,將軍身負重傷就曾為我不眠不休的,好不容易回來,不要吵著他。」
江翎瑜話音剛落,江懷也進了門,這就要帶夫人離開:「霖兒昨夜犯腹疾,將軍也累著了,快走吧,擇日再來。」
江夫人見江翎瑜對自己不如往日親昵,不知他是怎麼了:「霖兒,為何,為何與我這樣生疏了?」
江翎瑜斜眸瞥了江夫人一眼,見她如此焦急,反倒是坐實了先前的猜測,大疫之後她如此疼愛自己,就是因為愧疚,要問有沒有發自內心的愛,肯定是有的,只是遠不如後悔多,
江翎瑜很不喜歡因愧生愛,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因愛生愧才是人之常情,因為愛,所以才時常愧疚,江夫人是反過來的,如此一來,讓他實在厭惡。
「母親回去吧,兒子病得這樣狼狽,連起身請安的力氣都沒有。」
江翎瑜垂下眼帘:「待兒子病癒,會前去看望的,意在商量我與簡寧的婚事。」
江夫人又走進了些,握著江翎瑜冰涼的手,直著眼看他:「霖兒,你可是因幼時的事怪母親了?」
「不怪,」江翎瑜話說得冷冰冰的,「母親不曾愛兒子,兒子又何談怪罪,能錦衣玉食,已是莫大的榮幸。」
「對不起,是母親對不起你。」
江夫人心下瞭然,她不願意走,不停地求江翎瑜原諒:「今後讓母親用心疼愛你好不好?」
她也很想彌補的,只是時間無法倒退,終究是回不到過去了。
「簡寧小時候比我愛讀書嗎?」
江翎瑜揉揉唐煦遙的腦袋,低頭瞥了他一眼,依舊是睡得安穩,應該是裝得像,繼續輕聲說:「昨日我見他父母前來,多麼溫文爾雅,不像是會打罵他的人。」
江夫人聽江翎瑜提及唐煦遙小時候的事,忽然意識到他們兩個人不知以何種契機回憶起從前了,想向他解釋時,被他開口截住:「母親夥同父親欺瞞我,太傅府距郡王府不過數十丈,一晃十幾年,我與簡寧在紫禁城擦肩而過,都想不起我們幼時是那樣的好,你們竟沆瀣一氣斷我念想,要一輩子把我困在府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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