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低頭吻掉美人眼尾的熱淚:「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我們這輩子都在一起, 好不好?」
「嗯,」江翎瑜咬著唇,咽下聲聲哽咽,「我想你。」
太醫來了,江翎瑜說什麼也不肯見, 躲在唐煦遙懷裡,嚇得身子直顫,不管怎麼哄,都還是那句話:「我不要看大夫,母親知道我生病會打我的。」
唐煦遙十分不理解,為何生病要打,那太醫認出了江翎瑜,上前一步跟唐煦遙解釋:「江大人幼時我就曾見過的,還是在郡王府同您一起玩耍時突然心口疼,王妃叫我來為他診病,他就一再央求我不要告訴太傅,病了就要臥床休息,讀不了書要挨打的。」
「太醫,勞你在此等候一陣,」唐煦遙怒不可遏,吩咐江玉,「去把你們家老爺夫人給本將軍請來。」
江玉可不敢跟皇親國戚抗衡,今後主子出嫁,自己也是要陪送進王府里繼續伺候,哪頭重哪頭輕得明白,故而江玉鐵了心要站在唐煦遙這一邊,知道他這就是要找老爺和夫人興師問罪,那也得硬著頭皮去。
江玉不敢耽誤,答應完了就去,期間太醫也還沒給江翎瑜看病,就坐在一邊候著,雖然他不想摻乎這些人的家事,惹一身不是,但唐煦遙開口,他也不敢走。
待太傅與夫人前來,進了屋子還未聲張,就見太醫正為江翎瑜施針,他高熱更厲害了,已經有驚厥之兆,怎麼也不聽話,唐煦遙抱著也不行,扎兩針就得哄一陣,江翎瑜病得看不清人,也快要認不得人了,只不停地央求:「你別告訴我母親,她要是知道我病了,會打我的。」
太醫知道後頭有人,不敢說話,誰也不想得罪,江翎瑜哪管他們那麼多,不答應就鬧,說什麼也不扎針了,唐煦遙都要抱不住他了,齒間「嘖」一聲:「你跟病人較什麼勁,你哄哄他不成麼,答應他又怎麼了?」
「好好,我不說,江大人莫怕了。」太醫就這麼安撫著,江翎瑜總算漸漸安靜下來。
唐煦遙跪在江翎瑜身邊給他掖著被角,一邊問太醫:「他為何會這樣?先前也曾發高熱,那時就只是昏睡而已。」
太醫如實說:「這許是江大人的心魔,先前安穩無事,應該是一直未提起,如今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一下子急火攻心了,夢境之中,人的心神是不受制約的,要真是舊事重提,有這樣的反應也不奇怪了。」
債多了不愁,反正都得罪過了,再說幾句實話也無妨。
唐煦遙知道太傅他們來了,只是剛才忙於安撫江翎瑜,顧不上,此時他好不容易扎完了針,江夫人站在不遠處,撩起眼皮狠狠地瞪了她。
太醫一席話把江夫人說得手足無措,不知道是應該先安慰江翎瑜,還是先悔過自己犯下的大錯,眼望著太醫把針都拔了,江翎瑜也平靜了些,忙上前去看看他:「霖兒,你這是怎麼了?」
江翎瑜有所好轉,能認清人了,只是腦袋還迷糊,分不清自己在夢裡還是現實,聽見江夫人的聲音,嚇得身子發顫,又尖叫著躲進唐煦遙懷裡,胡亂地摟住他,平時細瘦無力的雪白手臂此時像麻繩,把他的腰背捆緊了,聲音都帶了哭腔:「哥哥救救我,我不想挨打,哥哥,我不是不想讀書才生病,母親打得我好痛,嗚......哥哥帶我走吧,帶我走好不好。」
唐煦遙記掛著江翎瑜心臟不好,不能受這麼大的驚嚇,叫江夫人的本意不過是讓她親口聽聽她兒子都受了什麼樣的委屈,沒想到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預期,事態已然有些失控,唐煦遙心裡又急又悔,想盡了辦法安撫江翎瑜,他的身子還是抖個不停,用力捆著自己不肯鬆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了。
看著江翎瑜在懷裡痛哭不止,唐煦遙腦袋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在他被江夫人毒打的時候,幻想了無數次是自己來解救他,最後都是無望而終。
唐煦遙悲憤交加,正要跟江夫人對峙,懷裡的美人突然軟了身子,手也順著自己的肩膀垂下去,重重落在床榻上,然後聲息全無。
「救人,」唐煦遙抱著沒了意識的江翎瑜,直著眼看著木樁子似的太醫,「救人啊!」
太醫回過神,又將針包打開,先摸了摸江翎瑜的脈,臉色很不好看:「將軍,請太傅他們出去吧,江大人受了驚嚇,心悸得厲害,再如此激他怕是有性命之憂。」
唐煦遙聞聲果斷起身,讓太醫拉下床邊的帘子救治江翎瑜,自顧自換好衣裳,推著太傅與夫人出去,關好門,冷著臉開口:「太傅夫人,你可聽見霖兒說的話了?」
「將軍,」江夫人也是愧恨難當,「我,我也不知道霖兒這樣怕我,他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就.........」
「霖兒染時疫前在養腰傷,玩布縫的小老虎被你打得犯了心疾,怕再挨打不敢說出來,硬是扛過去的,你都不曾到房裡看他一眼。」
唐煦遙恨得牙根直癢,她一介女子,唐煦遙也不好多說些腌臢的,強壓著脾氣:「我怪道為何你們逼著我和霖兒分開,我想著人的心總不能那麼髒,從小就看我們是斷袖,原來是我妨礙你打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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