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捏捏江翎瑜發紅的鼻尖,含笑跟他說:「我們可早就把你當成一家人看了。」
江翎瑜紅著臉,唇瓣半啟,對著唐煦遙說了數十遍的情話,今日再開口變得生硬,青澀:「我,愛,你。」
「我也愛你。」
唐煦遙捧著江翎瑜紅熱的臉頰,心臟像拿刀狠狠地剜了一下,都有些哽咽了,強壓著沒有掉眼淚:「我好想現在就娶你。」
王妃為江翎瑜捂熱了腳,見唐煦遙正給他按揉腹部,也將手探進他的寢衣內,給他捂一捂臍周和下腹,江翎瑜不習慣,依舊下意識拒絕,還撒了謊:「不,不用,母,親,不疼了。」
「臉白成這樣了還說不疼,傻孩子。」王妃軟乎乎的手掌在江翎瑜腹部摩挲,又熱,揉得實在是很舒服,只是兩個人那麼認真地伺候自己,江翎瑜終究是難為情,唐煦遙知道他想什麼,索性就攔著他不讓想,輕拍著肩側哄他睡。
江翎瑜腹中被揉得好受些了,就開始敵不過越來越濃重的困意,眼皮漸沉,倚著唐煦遙睡著了。
這會子已經臨近三更天,唐煦遙跟王妃他們都有些累了,但都還想再照顧一下江翎瑜,照舊是給他揉著肚子,唐煦遙問起剛才的亂子:「母親,你和父親不是說臥房四周都是熟人,怎麼還會有人來刺殺我們?」
「其實從那僕役給霖兒下毒,就是怨我和王爺。」
王妃如實說:「那名僕役,和剛才想要行刺的人,都是沿街乞討來的男子,我們想,正好府里告病還鄉了幾個上了年紀的,再添些也不是不行,就心軟將他們留下。沒想到一個人給霖兒下毒,另一個則攀上房檐,意欲揭開瓦片朝著你們飛毒針,要真的出了大事,沒了你們兩個孩子,我和你父親該怎麼活。」
唐煦遙心裡五味雜陳,父母心善溫和,歹徒竟利用這樣難得的品行害人,實在不可饒恕。
人是能殺,但從古至今都是如此,人的良善,忍讓,只會讓惡人一再觸碰底線,一再地進犯,壓榨,殺了惡人,卻改不了他們性子裡的惡毒,如此代代相傳。
「待他們招供,」唐煦遙臉色陰沉下來,「兒子會親手殺了他們。」
郡王跟王妃沒阻攔,但也沒褒獎,只是開始聽唐煦遙的話了,他想如何就如何,老夫妻現在也服老了,自覺甩手不管,就將家裡的事和政事全權交給兒子和他的愛人,二人都是有勇有謀的官員,自己無須再插手。
所以平陽郡王與夫人才是唐琰所有皇親國戚里過得最閒適的,心寬,故而一家子都無病無災,神仙似的,日日和美。
這樣的父母也不可能教出紈絝子弟,唐煦遙弱冠前就懂得擔當了,敢把生死置之度外,陪伴染了時疫的江翎瑜,難怪江翎瑜愛他至深。
「母親,」屋裡寂靜許久,約莫著快天亮了,唐煦遙忽然開口,「以後母親不要與江家來往了,待成了婚,我也不許他們接近我的霖兒。」
王妃跟郡王都有些拿不定主意,王妃說:「這會不會,顯得我們太刻薄了?」
「不是您刻薄,是我有福氣,」唐煦遙懷裡抱著的江翎瑜弱聲開口,他唇角微翹,不過臉色還是蒼白,這一笑十分慘澹,「即使沒做成唐家的兒子,還是成了一家人,我是有福之人,註定不入無福之家。」
江翎瑜後知後覺,其實自己所經受的大災大難,都在江家,往後順風順水順遂順心,都是在唐家了,誰有福,誰無福,一看就知道了。
「霖兒,你好了?」
唐煦遙高興得不能自己,狠狠地親了江翎瑜幾口,又跟王妃說:「母親,霖兒能說話了。」
「好孩子。」
王妃再度把兩個人擁在懷裡:「母親差人去做些夜宵,你們多少吃些暖胃,再睡著了也舒服。」
唐煦遙打著哈欠,說了些江翎瑜平時的飲食,見父母出去,散下紗簾,摟著江翎瑜鑽進被窩,闔上眼,嗓音很是慵懶:「寶貝,我好睏啊,不想吃東西了。」
「吃些吧,你也是累壞了,」江翎瑜能像平時一樣說話了,特別高興,心裡攢了一大堆的話想跟唐煦遙慢慢講,雖知道他困,揉揉他的腦袋,還是忍不住告訴他,「簡寧,我想跟你說說話。」
「嗯,寶貝想跟我說什麼,」唐煦遙又睜開眼,捏捏江翎瑜軟嫩的臉頰,「我聽著。」
江翎瑜唇瓣貼著唐煦遙的喉結,小聲嘀咕:「你們這樣照顧我,我好不習慣。」
「有什麼不習慣的,」唐煦遙柔聲輕笑,「不過給你捂腳確實是我想做的,倒讓我母親搶去了,我早就說,比起愛我,她更疼愛你的,自你小時候來,他們就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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