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的是唐禮,應聲的是唐瑛,他竟還打開門來探虛實,試探著問:「將軍,江大人怎麼了?」
「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唐煦遙脾氣上來,衝著唐瑛大吼:「去請郡王和王妃,快些!」
唐瑛支支吾吾地問要不要先請大夫,本來唐煦遙跟江翎瑜還對他有些疑慮,沒有一口咬定他就是兇手,如此看來,原本這諸多疑點,在唐瑛這有意拖延時間,不讓郡王和王妃前來的這一刻,已經全部坐實了。
唐煦遙心寒至極,再次厲聲吼他:「江大人病重,我要讓太醫來,只有我父母才能請來太醫。」
一向溫和寡語的唐煦遙,第一次對著唐瑛說了貶損的話:「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做主,王府里的事永遠是我父母說了算,你是什麼東西,敢故意延誤我夫人治病?」
這話出乎唐瑛的意料,也很讓唐煦遙懷裡的江翎瑜驚詫,知道他這回真是氣急了,聽著門外唯唯諾諾,隨後「吱呀」一聲大門關嚴了,江翎瑜趕忙將手抬起來為他捋心口,小聲安撫:「莫要氣壞身子了,簡寧乖。」
唐煦遙低頭見美人笑容溫軟,心頭的怒火這才平息了些,將他柔軟雪白的身子抱得高了些,在郡王和王妃來之前,含著他的唇瓣與他簡單吻了吻。
「不許生氣了,」江翎瑜柔聲笑了,紅肚兜的帶子在寢衣領口若隱若現,「要是你乖,一會子我抱著你睡,好不好?」
唐煦遙正忙不迭地答應,王妃跟郡王推門就闖進來,後頭還跟著唐瑛,唐禮和江玉,王妃撩開紗簾,見江翎瑜身子軟成這樣,嚇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趕忙坐在床尾,把他從唐煦遙懷裡接過來抱著:「霖兒怎麼了,霖兒?」
王妃剛接過江翎瑜抱在懷裡,他就醒了,還以為是江夫人,神色驚悸地往後躲,口中念叨:「母親,母親我.......」
「霖兒不怕。」
唐煦遙幫著王妃扶穩了想要躲藏的江翎瑜,一遍遍安撫他:「乖霖兒,你仔細看看她是誰。」
江翎瑜轉頭看看唐煦遙,又看了看王妃,怔了片刻,徑直抱著她就哭:「母親,我好怕,我不想回家,不想挨打了。」
「不打霖兒,我不打,」王妃心疼壞了,輕拍著江翎瑜的背,就像哄不滿月的唐煦遙入睡一樣溫柔,「沒事,在這裡不用害怕,沒有人欺負我們的霖兒。」
江翎瑜怯生生地往後看了一眼,門邊站著三個人,兩個人認識,那不認識的就該是那個唐瑛了,於是纏著王妃哭鬧:「母親,他們都是誰,我害怕,霖兒好怕,嗚........」
「都出去吧,」王妃板著臉轟人,「待魚膠羹煮好了送進來就是,不要隨便進來打擾。」
唐禮跟江玉幾乎是立刻就抬腳走人了,王妃口氣不對,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當然是快些走才是,屋裡就剩一個唐瑛,他張皇地四下看看,也沒想到那兩個人真不等自己,就這麼遲疑之間,唐煦遙就指著他,向郡王告狀:「父親,霖兒病發之時我叫唐瑛去喊您,他竟故意延誤時間,此時母親讓他走,他也不走,豈不是公然挑釁?」
「唐瑛,去正堂跪著,」郡王臉色陰沉,背著手面向唐瑛,「待霖兒的事忙完,本王會去問話的。」
唐瑛見事情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不走也不行了,連聲答應,急忙退出去。
江翎瑜見人走,怕守在不遠處聽動靜,或是透過窗棱紙看屋裡的動向,還佯裝鬧了一陣才安靜下來,郡王也來到床邊,俯身摸了摸江翎瑜的額發,將那些薄汗抹去,溫聲問:「霖兒,你好些麼,要不要去請太醫來?」
江翎瑜搖搖頭,眼裡驚慌失措的神色已然消失不見,先與唐煦遙一同致歉,說明裝病的緣由,再將起疑心到確定是唐瑛帶頭投毒一事的來龍去脈告訴郡王與王妃。
二人一聽,不由得面面相覷,這老管家唐瑛已經在王府幾十年了,王妃肚子裡懷著唐煦遙的時候就在,唐煦遙剛生下來,才裹在襁褓里,就讓他抱著哄了,就是這樣的信任。
唐瑛看著是真踏踏實實,忠心耿耿,今日卻成了下毒元兇,郡王跟王妃是怎麼都不敢相信,可證據已經像一條鏈子似的環環相扣,貓的失蹤,二度刺殺,行兇的還全是王府僕役,處處的推理都和真實情形嚴絲合縫,算是鐵證如山了。
郡王想不通的是,唐瑛為什麼要這樣,又為什麼在王府幾十年,從不傷唐家人的性命。
王妃是知道屋裡燈火通明,從外頭能看到裡面所有人的動作,擔心事情敗露,依舊懷抱著江翎瑜,掌心輕輕拍著他的背,慢慢地搖晃,作勢哄他入睡,一邊壓低聲音:「那羹端上了估計還得有陣子,王爺說是讓我只拿魚肉做羹就好,派人到夜市去買來活魚,我非說要泡發些干透了的魚膠給你們兩個補身子,這一下就折騰到此時,竟是一念之間救了霖兒的性命。」
王妃話音剛落,江翎瑜跟唐煦遙也是各自鬆了口氣,屋內的人不由得佩服江翎瑜的本事,一己之謀力挽狂瀾。
江翎瑜則打趣:「想殺刑部尚書,還是太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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