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駱青山也隱隱有預感,何蓉可能凶多吉少了,因為夥伴說的那股血腥味,駱青山也嗅到了,這時候他心裡也開始有一種本能的恐懼,不願意靠近那再熟悉不過的何府。
一行人推杯換盞到深夜,連風月場都要關門了,才從館子裡出來,都還繞道了,乾脆不走那條官道,提燈籠走在小路上,心裡都比頭一次經過更踏實些。
第二日,江翎瑜跟唐煦遙早早就起來了,換好朱紅官袍,一同乘轎子往紫禁城去了。
復命一事,二人提前讓莫羨去通報了,廖無春也及時告知崇明帝,再將那禮部尚書叫回來準備各類事宜,多方忙碌下,還是緊著忙著把事辦好了,這樣,江翎瑜和唐煦遙來時就不先去奉天殿上朝,先行加授柱國封號大典。
崇明帝十分器重江翎瑜跟唐煦遙,更不顧與唐煦遙是血脈至親不得僭越一事,破格賞賜黃綢子斗篷,一人一件,親自為他們穿上,再仔細打理,無上榮耀,看愣了下頭一眾大臣。
天子親自給江翎瑜跟唐煦遙撐腰,都快把周竹深氣吐血了。
禮成,眾人本要到奉天殿去上早朝了,崇明帝背著手俯視群臣,發現除了外調的大臣不在場外,還少了一個人,四下掃視,沒有見到何蓉,就問廖無春:「無春,何愛卿呢?」
「回聖上,臣並未收到何大人告病不來的消息。」
廖無春如實回稟:「聖上昨日下了早朝頭痛,臣就沒說,也是怕打擾您歇息,其實昨日何大人也沒來,臣也是沒有接到任何告病的消息。」
「嘶,」崇明帝皺眉,「不應該啊,朕記得何愛卿很是守規矩的。」
「聖上,」駱青山上前一步,將昨日的見聞告訴皇帝,「臣與同僚外出喝酒時是夜幕剛臨,天還不是很黑,何府卻四面不掌燈,門口也無人掛燈籠,臣與同僚一共五人,都聞到了一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自此,下面的文武百官開始交頭接耳,連周竹深都跟著聊了,崇明帝雖默不作聲,但看周竹深的表現,霎時間就確定江翎瑜第一次在文華殿遇襲險些喪命,就是他主導的。
因為上次崇明帝說找不出兇手,要對百官先行棍刑,眾人也是議論紛紛,唯獨周竹深冷著臉站在不遠處。
「不好,」江翎瑜覺得何蓉是遭了不測,口中喃喃,「出事了。」
崇明帝回頭看江翎瑜:「江愛卿,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麼?」
江翎瑜點頭:「回聖上,臣好些了,多謝聖上關懷。」
「那就有勞江愛卿與唐愛卿到何侍郎的府上一探究竟,這都快過除夕了,竟還會出這樣的事。」
崇明帝又想起件事,問唐煦遙:「煦遙,前些日子你說給江愛卿的保命藥是道觀給配的?」
「正是,」唐煦遙如實說,「仰賴那日守在文華殿裡的高功,挽救江大人性命,事後分文不收,臣已往四時觀送了錢糧,弘教義,為神明塑金身。」
「好,無春啊,一會子你去經辦,即日起就舉國推行道教,」崇明帝眉目敦肅,「道法自然,教義恢廓,是該天下人頌揚。」
廖無春緊著過來:「聖上英明,臣這就下去辦。」
事說得差不多,大典也結束了,江翎瑜要和唐煦遙一同辦案,故而將黃斗篷都脫了,疊好了捧在手裡,剛從午門出去,聽的有人在身後追著喊:「江大人,主帥!」
兩個人回頭,見是駱青山跑來,看著很是疲憊,氣喘吁吁地在原地站定:「可否帶我去何府看看?」
大家都是同僚,又認識,江翎瑜如今權勢頗大,其實帶上他也沒什麼的,但也總得問清楚:「駱副將,怎麼了?」
「何大人是我的教書先生,我與他多年交情,親如父子,」駱青山有些沮喪,「如果不是昨日太過於害怕,我肯定就進去看看了。」
「害怕?」
唐煦遙覺得很不可思議:「有什麼東西還能讓我的副將害怕啊?你如此驍勇善戰,我倒想不通有什麼能嚇著你。」
駱青山唇間囁嚅:「主帥,其實去打仗,我聽夜裡風急鬼哭,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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