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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煦遙:「........」

「你八字硬,能鎮得住,」江翎瑜挽著唐煦遙的手臂,「那些東西不敢找你,就找弱些的,想必駱副將在沙場不堪其擾許久。」

話說回江翎瑜剛才提到的事,不得不說大琰選將軍不光是看嫡出庶出,是否高大威武,父親是什麼王什麼侯,還要找道士看八字的,要不然整個五軍都督府,官比唐煦遙大的比比皆是,為何非要讓他帶兵打仗,直接越過左右都督,給他無上榮耀,因為他的八字硬,加之身強,能壓得住天地間細微的變化,也就是戰場上的變數,軍師起卦,將軍手握命數,保證事事都按既定發展,求得順遂。

唐煦遙撓撓頭:「我不懂,夫人說什麼我都信,高功前來治病救人,我也只會拿銀子致謝,夫人說的我雖信,那我也聽不懂。」

「傻子,」江翎瑜與唐煦遙十指相扣,笑容很是甜蜜,「以後我慢慢教你就是了。」

何府離著紫禁城不算遠,有權勢的大員一般都住在那附近,或是在皇帝賞賜的府邸群處,這就是京師內兩處供朝廷大員居住的奢靡之處,幾乎每座宅子都是三進三出,裡頭有山有水,規格也只比皇家園林差一些而已,已經是平凡百姓所不能及。

三個人下了轎子,江翎瑜在前,唐煦遙和駱青山都在他後頭,一個居左,另一個居右,廖無春也跟著去了,到了大門口,他上前敲門:「何大人?」

裡頭的是一陣死寂,沒有人來應門。

江翎瑜抽了抽鼻子,仔細嗅著,原本是什麼都沒聞出來,等了一陣子後,真的辨別出來一股血腥味,還是很新鮮的血,放出來不超過一整天。

因為江翎瑜小時候在午門刑場聞到過,這個味道,實在是熟悉,時隔十幾年也沒有忘。

「破門吧,」江翎瑜眉目凝重,「何大人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駱青山一聽這信,登時心如死灰,忙與廖無春一同砸門,也可以從牆外翻進去開門的,不過沒人有這個膽子,既然兩日夜裡不燃燈,都是這麼靜悄悄的,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何府上上下下,被盡數滅門,無一活口。

如此慘案,自然沒有人想第一個看見。

砸門聲引來許多百姓駐足,江翎瑜他們前來有五軍都督府的人護送,被圍得實在嚴實,百姓過來看熱鬧,就被五軍都督府的人喝退,可就是怎麼勸都有人圍著,裡頭一個懂行的將士說:「跟你們說啊,裡頭有了不得的東西,你們看上一眼,哪個命不硬的被纏上了,一家老小不得安寧,誰要來,過來打頭陣,第一個進這府里。」

此話一出,別說百姓,連五軍都督府的人都有點害怕了,紛紛退後,百姓則是四散逃了,終究是還有些好事的,唐煦遙也懶得管,只顧著看護江翎瑜。

駱青山越砸這朱紅大門,心裡就越是悲愴,想著先生遇害,不禁掉了眼淚,漸漸嚎啕大哭,被廖無春喝住:「不許哭,這外頭如何能掉眼淚,副將,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駱青山不再出聲了,眼淚真像斷了線的珠子,接連落在衣衫上,「哐啷」一聲,門終於破開,見此場景,所有人均踉蹌後退:府邸裡頭血流成河,僕役三三兩兩倒在空地上,都被折磨得不成樣了,像血葫蘆,有腸子順著破開的腹部流出來的,還有肺臟生生被挖出來扔在地上踩碎了的,紅粉的腥軟碎塊飛濺得牆上都是,還有白花花的腦漿,肢體碎肉橫飛,鋪陳遍地,死者面容猙獰,生前一定受了極大的痛苦。

場面之慘烈,隻言片語,不能盡述。

駱青山愣愣地看著滿地屍骸,忽然想起昨夜夥伴說得那些話:何府四周有影子,一些只有身子,沒有腦袋,還有一些脖子被砍斷半截,所以歪著腦袋。

離著院牆最近的數十具屍體,確實是這個樣子的,駱青山頓時從頭涼到腳,頭皮一下子麻透了,驚叫了聲,扭頭就往外跑。

誰知道昨夜同伴看到的,到底是什麼,駱青山已經不敢想了,哭嚎著大叫「先生」。

唐煦遙也是愣了許久,才想起來給江翎瑜蒙住眼睛,才觸碰到江翎瑜,他就捂著心口要蹲下,呼吸不暢,每喘一口氣都很是用力,雪白的素手也發顫。

「江大人?」

唐煦遙急忙抱住江翎瑜虛軟的身子,撥開他冰涼發顫的手,摸一摸他的心口,他脆弱的心臟在掌下雜亂地撞,唐煦遙即刻意識到他心疾犯了,急忙從懷裡摸出藥瓶:「江大人,你這口氣喘深些,緩一緩心悸,我這就給你拿藥。」

江翎瑜快要站不住了,心臟疼得厲害,身子上的力氣幾乎是片刻就消失殆盡,想抬起手臂摟著唐煦遙的腰,如此簡單的動作,在心疾發作之時都是奢求。

「將軍,」江翎瑜僅在片刻之間就氣若遊絲,「我疼......」

「乖,吃了藥就不疼了,再撐一下。」唐煦遙很拼命地抱穩江翎瑜,他再輕也是個瘦高的弱冠男子,單手抱著也是費些力氣,越著急,唐煦遙越抱不住他,沒法子騰出來手專注拿東西,適時眾人圍攏上來,怕江翎瑜在虛弱之時再度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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