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心急如焚,正要讓唐禮去喊太醫,江翎瑜重咳幾聲,輕扯唐煦遙腰間的衣料,虛弱得話都要說不清了:「夫君,我,我想吐。」
唐煦遙回來時是把江翎瑜放在床外側,自己是坐著的,聞聲趕緊起身去拿門口架子上擱著的盆子,再扶著他趴下,他忍了多時,才俯身,就嘔出一口帶血的穢物,滿屋酒氣,吐得特別艱難,他胃痛難忍,嗓子裡被灼熱的污穢撐得酸脹,難受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還老是嘔不完,牽扯著臟腑都痛,身子虛透了,已經有了些犯心疾的徵兆。
唐煦遙沒成想江翎瑜的情形這麼嚴重,一邊給他拍著背,大聲吼了句:「唐禮,快去請太醫,夫人吐得太厲害,人要不行了。」
第120章
唐禮緊著就去了, 江玉留下來伺候,和唐煦遙一塊給江翎瑜擦擦唇角的污穢和血跡,扶著他漱好了口, 再幫著唐煦遙把意識模糊的江翎瑜抱進懷裡。
唐煦遙摟著美人, 掌心隔著衣料覆在他腹部上揉了揉, 他明明吐過一次,腹中還是鼓脹不減, 想著可能是還得折騰會子,夜裡也得嘔吐,不禁愁容滿面, 喉間輕嘆。
江玉以為是唐煦遙腰腿沒恢復好,身上沒力氣,抱不動江翎瑜,就說:「將軍,要不要把夫人放在床上?我幫著您就是了。」
「一會我抱著他躺在外頭, 」唐煦遙垂眸望著偎在懷裡喘息的江翎瑜,撥開刺在他軟紅眼尾的碎發,「他又腹脹了, 估計還得吐幾回, 你先將這盆子倒了去, 洗乾淨, 這夜裡就勞煩你和唐禮少睡會, 多跟著照看一下夫人。」
唐煦遙這就算是當家做主了,江玉也沒覺得哪不對勁,順理成章地把他當了這家的老爺,喚江翎瑜時也改口稱夫人了,再不習慣也得如此, 唐禮早早就改口,難不成自己還能不承認這樁婚事麼?唐煦遙話說完,江玉應承幾句:「將軍言重了,這都是我們該做的,您不必如此。」這就端著盆子出去了。
「夫人,」唐煦遙捧著美人的下頜,有些粗糙的指腹輕輕撥弄他的臉頰上的余肉,「夫人可醒著呢?」
江翎瑜點點頭,聲息發啞:「醒著呢。」
「現在如何了,」唐煦遙摸摸江翎瑜的胃,「還疼嗎?」
「嗯,」美人唇瓣半啟,咬字很慢,「還犯噁心,胃裡不好受。」
唐煦遙愁得慌,不禁皺眉,柔聲問美人:「還是想吐?」
「嗯,」美人臉色蒼白,想到剛才點紅燭喝交杯酒,望著唐煦遙慘澹一笑,「可我真的很開心。」
「我不開心,」唐煦遙抱緊虛弱的美人,小聲嘀咕,「再也不讓你喝酒了。」
江翎瑜只笑,並不說什麼,適逢江玉端著盆子回來,才擱在地上,江翎瑜就捂住唇,掙扎著往床邊去,唐煦遙知道他是又難受了,扶著他趴在床邊,江玉剛把盆拿起來,江翎瑜再度嘔吐起來,這回吐出來的東西大半是血,落在盆子裡猩紅粘膩,唐煦遙此時在床上,跪在不遠處,掌心墊在他腹部與床榻之間,摸著他劇烈翻湧的腸胃,輕輕緩緩地揉一揉,心裡急得冒火,不免想這朱太醫怎麼還不來,有些責怪之意,可轉念一想,他昨日就已經阻攔過江翎瑜喝酒,是自己應允的,天黑,下雪路滑,他來不了也沒法子責怪的,於是就這麼一邊給美人揉著肚子,一邊勸說自己,卻也勸解不開,特別擰巴,渾身都不自在,莫名焦躁不已。
江翎瑜腹中翻攪,腸胃擰得厲害,次次嘔吐都是眼紅落淚,還吐不出多少東西,喉嚨和胸腔都痛,像吞了刀子似的,江翎瑜很有些絕望,身子癱軟,回到唐煦遙懷裡的力氣都沒有,實在痛苦不堪。
「夫人,不吐了,」唐煦遙見勢不好,忙把美人攙扶起來,接過江玉遞上來的絹子給他擦拭唇角,「先緩一緩。」
江翎瑜喉間酸苦,嗓子啞透了,說不出話,只能倒在唐煦遙懷裡望著他,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順著臉頰接連滾落。
「夫人,都怪我,」唐煦遙自責,「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江翎瑜與他對視,淚眼朦朧的,緩緩將頭搖了搖,聲息微弱嘶啞:「不怪你。」
江翎瑜好不容易在唐煦遙懷裡踏實會,朱太醫才抱著藥箱趕過來,唐煦遙聞聲一瞥,登時心軟起來,朱太醫的官服上滿是水痕,衣擺膝間還有未化的雪,不知道是在外頭摔了幾跤,唐煦遙欲言又止:「朱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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