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我不離開霖兒。」
唐煦遙哭得鼻音愈發地重了:「不走,霖兒別怕。」
此後一整個中午和下午,唐煦遙都不主動跟江翎瑜說話,大半都是江翎瑜先說,唐煦遙是會答的,有問就有答,只是不再叫他夫人,只叫小字霖兒。
儘管如此,唐煦遙倒是盡職盡責,雖不開口,眼眶時常蓄滿了淚,心裡那麼難受,還是仔仔細細地伺候著江翎瑜,按醫囑給他餵藥,揉一揉還脹著的胃,為著他的身子能早些見好。
唐煦遙神情有些怪異,江翎瑜覺得他不似剛才冰冷,緩和許多了,但這一舉一動,實在太像告別了,仿佛臨走前將瑣事一一交代。
「夫君,你別走好不好,」江翎瑜眼圈一下子紅了,拽著坐在床邊的唐煦遙躺下,央求他,「你抱抱我,抱抱我。」
唐煦遙還是慢吞吞的,十分聽江翎瑜的話,像往常一樣將手臂伸過去讓江翎瑜躺著,再把他摟在懷裡,這麼簡單的動作,做了許久。
「我不走,」唐煦遙沒有親吻江翎瑜,只將臉頰貼在他溫熱的額頭上,喉間輕喃,「霖兒不怕,我不走。」
天色見晚,到了用膳的時候,唐煦遙沒有胃口,今日飯食是他頗喜愛的,煎魚肉澆了糖醋汁,搭上一碗米飯,他也咽不下去,吃了兩三口就把筷子放下了,不知是酸澀還是怎麼,嗓子裡堵得慌,唐禮掐著點,按著平時,那這半個多時辰,他們倆就應該吃得差不多了,回來取食盒回去刷洗,這進臥房一看,唐煦遙筷子都沒怎麼動,人很沒精神,眼睛浮腫,太過反常,唐禮慌忙來瞧他:「主子,您可是腸胃不舒服了,怎麼吃不下東西呢?」
唐煦遙眼睛哭得乾澀,懶得看人,閉著眼睛倚在床圍子上:「沒有。」
「要不要讓高功給您看看,」唐禮這打眼一看也分辨不出唐煦遙究竟是哪不好受了,問也不說,唐煦遙從小就是唐禮抱著哄大的,早把他當了自己的親人,這樣一來,把唐禮急得團團轉,都想過去摸摸他,又覺得十分僭越,很不好,就忍住了,急迫不減,「主子,您到底怎麼了,我真是擔心。」
「沒事,不用叫人。」
唐煦遙依舊不睜眼:「唐禮,你回去歇著吧,這些日子你受累了。」
唐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適時江翎瑜從床上爬起來,輕輕慢慢地鑽進唐煦遙懷裡,看到這裡,唐禮才意識到什麼。
之前唐煦遙都是如狼似虎地跟江翎瑜親熱,可今日興致不高,江翎瑜都偎在臂彎里有一會了,唐煦遙才後知後覺地抬起手臂抱住他,還是不肯抬起眼皮,什麼都不說。
唐禮恍然大悟,準是小兩口鬧彆扭,這回鬧得大了些,還是江翎瑜不占理了,想到這唐禮緊著忙著收拾食盒出去,萬不要多嘴多舌,更不是護主的時候,待他二人成婚大典,拜過天地高堂,唐禮就要改口叫唐煦遙老爺了,老爺和夫人自是一家的了,誰輕誰重呢,儘管袒護主子,也得學著一碗水端平,想通了,就帶上臥房的門出去了。
人走後,臥房裡靜下來,唐煦遙沉默許久,忽然主動地撫了撫美人的薄背,嗓音有些發啞:「霖兒,睡覺吧,我抱著你。」
江翎瑜不願意睡:「你不想跟我說話了麼?」
「不是,」唐煦遙眼皮撬開一道縫,只露一絲黑漆漆的瞳仁,「我有些累了,待我緩過來,咱們再好好說說話。」
「與我相愛,」江翎瑜摟著他,試探著問,「是因此事累麼?」
「也不是。」
唐煦遙有些茫然,思緒萬千,越想越累,索性就不想了:「我說不清,可能這些事也很難說清,剛好奉皇帝的成命禁足,不許出江府,你我就都歇一歇,也不必早起了,沒有公務纏身,安心睡吧。」
江翎瑜抱著唐煦遙的腰背不肯鬆手,唐煦遙力氣頗大,就這麼著抱著他躺下了,被子蓋好,臥房裡的燭火留得太多,唐煦遙想起此事,鬆開懷裡的江翎瑜,剛要起身,手腕被他一把攥住:「你做什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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