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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狗,又舔我了,」江翎瑜自覺頸子讓唐煦遙伸舌頭舔得濕熱,黏糊糊的,氣得掐住他腹側的肉,「等高功們走了再哄。」

江翎瑜待唐煦遙是嘴硬心軟,語氣雖不怎麼好,可唐煦遙想從他懷裡起身時,又被他按著倒下來,江翎瑜唇間黏著些薄血,橫眉攥住唐煦遙的衣領:「做什麼去?」

「夫人嫌我,」唐煦遙睜著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我怕惹夫人生氣。」

「你走了我才生氣,快些讓我抱著。」江翎瑜氣虛體弱,撕扯唐煦遙領子的力氣倒是不見小,非要他再度伏在自己懷裡。唐煦遙剛知道美人這是口是心非,又不委屈了,特別開心,乖乖地臥在美人瘦弱的臂彎里,露出虎牙,輕輕啃咬他伸過來的指頭,時而抱住了,捧著他的手從腕子開始仔細地舔。

江翎瑜有閒心逗弄唐煦遙,就是身子已經好些了,仰賴這些道士法脈不同,溫高功雖會看病,但太過古板,醫書怎麼寫,他就怎麼治,來了精通祝由科的道醫,江翎瑜的一切症候都變得簡單起來,點穴止嘔,還順便退了他的熱,身子一下輕鬆了不少,所以他難得有著的精神頭,就要在唐煦遙身上發泄。

見江翎瑜好轉,也不咳血了,高功們就說要走,臨了那茅山道醫還有些遺憾,站在江翎瑜床前:「江大人腹疾太重了,我這祝由之術也不能根除,實在抱歉。」

這茅山道人是雲遊而來,進了四時觀借宿,原本說是小住幾日就走,閒聊時無意提起精通祝由十三科,讓溫高功極力留下來了,給師弟們講授經法,又遭逢王兒跟郡王接連暴死,要做法事,一同下山,陰差陽錯,才與江翎瑜和唐煦遙相遇。

江翎瑜對法脈一事略懂,他讀書涉獵極廣,什麼都看,要說這龍虎山的法脈已經很厲害了,溫高功他們又極度仰慕這位茅山道人,他的樣貌較為年輕,面龐稚嫩,看來是剛弱冠不久,就能有如此道果,想必更是拔群的奇才,江翎瑜不禁想,能將他留在京師就好了,斟酌片刻,在一行人要走的檔口,叫住了他:「道長,請問您的名諱?」

「我自幼無父母,流於世間的,只有師父給起的法名,」茅山道人上前一拜,「李思衡。」

「溫高功,你們先出去吧。」

江翎瑜說:「我找李道長有事要說。」

溫高功簡單行禮,囑咐江翎瑜一些養病事宜,打開大門時狂風呼嘯,卷得臥房裡的簾幔亂飛,燭火也同時熄滅,裡頭登時一片漆黑,溫高功折回來,感覺是有些害怕,:「江大人,此處可是不大安全,我們在此陪護您和將軍吧?」

「不必,」江翎瑜心裡也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不過他並不緊張,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在黑暗中緩緩闔上眼,輕咳兩聲,「回去吧,如此風急,想必城外更甚,四時觀在山上,落石可怖,故而我想挽留諸位高功在府上接著休整幾日,明日一塊過個除夕多麼好。」

江翎瑜說得不無道理,但溫高功麻煩好他幾天了,原本計劃除夕一早就走,拖延到下午已經很晚了,再讓他管吃管住,出家人臉皮薄,實在是不好意思,就推脫著:「江大人,我們吃住,已經很是麻煩了,再說初一來許多香客,四時觀里的都是年輕些的,孩子們怎麼能招待好善信呢?」

「孩子有什麼招待不好的,淨是不放心了,」江翎瑜笑笑,「再說,我很是願意與諸位打交道,寬心歇下就是了,吃住的事,不必往心裡去。」

江翎瑜三言兩語過後,就把他們都打發走了,李思衡說好了留下,照理說屋裡應該就自己一個在地上站著,身邊竟還有一個,李思衡以為是四時觀的師兄弟還沒走,估計是等著別堵門,最後再離開,沒多想,要找火摺子幫江翎瑜小兩口點蠟燭,怎麼也找不著,適時轉過身來與那人面對面,正欲抬腿往前走,風聲呼嘯,從門縫裡鑽進來,吹開了眼前人的衣襟,他身穿黑衣,衣擺被風裹挾起來,露出一把寒光凜凜的刀,他自己不自知覺,背著手面向李思衡站立,佯裝無事。

李思衡看見刀刃時倏地反應過來,此人身上的黑衣特地做成了長擺,不仔細看,是很像道袍的,自己也是因此才看錯,誤認為他是還沒離開的道士。

事已至此,李思衡只得保持鎮定,繼續往前走,直到要黑衣人擦肩而過,外頭忽然「嗖」一聲,什麼細小的東西穿過窗棱紙,發出紙張破碎的聲響,很輕微,要不是李思衡站得近些,根本留意不到,緊接著黑衣人悶哼一聲,身子晃晃悠悠,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哂笑:「我當是什麼呢,莫羨,這樣的貨色也犯得上請我過來?」

「頭領,」莫羨的聲音越來越近,江翎瑜闔著眼,聽著外頭的腳步聲,能感覺到莫羨對這個陌生人不住地討好,小碎步踏在青磚石上,噠噠地響,直到停在在門前,「進去跟爵爺和平陽王長子打個招呼可好?」

莫羨口中的頭領嗓音慵懶,依舊是笑:「隨你。」

莫羨邊道著謝,敲了敲臥房的門,待唐煦遙說「進來」,適時李思衡也將燈點上了,江翎瑜得以看清楚在外頭說話之人的長相,此人身長與唐煦遙相仿,不過很瘦,男皮女相,衣裳穿得寬袍大袖的,是紫金的料子,丹唇狐狸眼,黑髮散在頸後,盯著臥床養病的江翎瑜看了一陣,忽然開口:「爵爺真是個美人,病容也無可挑剔,我看,爵爺這眼睛和鼻子很有些胡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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