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吉祥話是要交換的,正當江翎瑜也想說兩句的時候,莫羨在外頭敲門:「爵爺,死者畫像描好了。」
江翎瑜聞聲一怔,朝著門外翻了個大白眼,唐煦遙也變了臉色,門都不開,直接回嗆:「這好好的除夕,說這個做什麼,昨日夜裡有刺客入府,我與江大人都不做討論,只待過完了年,畫像又丟不了,你先存著,待初六之後再遞上來就是。」
「是,是。」莫羨也覺得不妥,倒是下屬老是攛掇他來送,挨了頓說,心裡不爽,忙著回去整飭下屬,沒再說什麼,這就準備著走。
江翎瑜眼珠一轉,「哎」了聲,把莫羨叫回來:「你去問問江玉,購置炮竹了麼?」
「我前些日子看見兩位管家買了不少,」莫羨回憶,「就是貼上春聯不久,忘了是放在哪個府庫了,許是在唐府里?」
「買了為何不燃,」江翎瑜說,「快去,從今兒開始,一直到初六,你們玩個痛快,就在我府上的空地燃放就是,小心莫要燎了乾枯的枝椏。」
「為何,」莫羨不解,「您身子不是受不得驚嚇,兩位管家特意囑咐的,不准弄出響聲。」
「我又不是年獸,怕什麼炮竹。」
江翎瑜氣得笑了:「我讓你去就去,磨嘰什麼。」
聽著莫羨在門外應承幾聲,唐煦遙也是不明白江翎瑜這葫蘆里在賣什麼藥,問他:「我記得夫人怕雷聲,爆竹不也是巨響,你的心臟能受得住嗎?」
「我也不是怕雷聲,頭一次和你同床睡是覺得雷雨太大,聲響嘈雜,」江翎瑜笑笑,「要說我怕什麼,也只是怕黑了。」
「夫人,」唐煦遙的疑惑接二連三,「為何突然想放炮竹?」
「不懂了吧?」
江翎瑜眯起桃花眼,模樣俏皮:「晚上告訴你。」
莫羨將話帶到,江玉跟唐禮也是不明白江翎瑜到底什麼意思,主子的話不能不聽,於是頂著狂風到對面的唐府去,一箱一箱地搬出炮竹,還有成捆的鞭炮,也不都是新買的,還有些陳年堆積的,不知道裡頭的藥還能不能用,啞火沒有,一併拿出來就是,收拾完了,唐禮挨個去問留宿在江府的客人,連雲習淵的房門也敲了,有沒有願意燃放炮竹作樂的,外頭管夠。
雲習淵酸著個臉,嘴上說著沒意思,但李思衡他們那些道士拿著炮竹到花園去燃放的時候,他還是出去看熱鬧了,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們手裡的線香,接連不斷地點燃引線,江府好不熱鬧。
莫羨見雲習淵倚著牆站著,上前討好他,滿臉堆笑:「大頭領,要不要燃一個玩玩,我去給您拿呢?」
「小兒科,多麼沒意思,」雲習淵愣愣地看著在地上炸鳴的鞭炮,盯了一陣,指著跟莫羨說,「莫羨,我倒是想玩玩這個。」
「成,成。」莫羨屁顛著就去了,一腳踩在放了許多年的炮仗上,都以為是啞火的玩意,好巧不巧就炸了,鞋底直冒火星子,嚇得莫羨大叫起來,逗笑了看著熱鬧的雲習淵。
江翎瑜是江府的主子,他不愛女人,更不三心二意,府上何時也沒有燕語鶯聲,今日吉慶,道士不講經畫符,雲習淵他們這些暗衛也沒大事可做,就都湊到一起玩樂,很快就稔熟了,江府常年寂靜,今日喧笑不斷,江翎瑜偎在唐煦遙懷裡,聽著也是舒心。
江府內的動靜反常極了,使得在外頭盯梢的西廠宦官頓覺離奇,緊著忙著回宮報信,商星橋一聽,又趕緊往周竹深那傳。
周竹深上次拜神挨砸,已經臥病在床許久,沒傷著臟器,身子還算硬朗,但這骨傷不愈也很是纏人,聽說江府內外歡聲笑語,也就意味著數次刺殺失敗,包括昨天的,氣得把擱在床邊矮柜上的茶盞子劃拉到地上摔碎了:「一群廢物,為何江翎瑜就是殺不了,真是我周竹深的奇恥大辱!」
「主子,其實這事也沒您想得那麼糟,」管家開口勸慰,「您升官了,多好的事,江翎瑜總會死的,不在這一時半刻。」
「說起江翎瑜的事,我倒是有一點擔憂之處。」
周竹深說:「我曾教導刺客,行刺失敗,被問及是誰的手下,皆說是青綠局,不會被他們報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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