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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翎瑜喊來李思衡時,夜宴還沒結束,他就回客房提著藥箱匆忙趕來,唐煦遙手臂上的創口本該開始癒合了,這麼貿然抱著江翎瑜,那些傷著的地方又輕微撕裂,碰上藥粉,這才疼得死去活來。

「沒法子,」李思衡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頗感遺憾地搖搖頭,「白日受的苦,還得再來一遭。」

唐禮聞訊趕來,知道唐煦遙愛面子,不願意這麼多人來看他病時之態,就趴在臥房大門上順著一道撬開的縫隙往裡看,李思衡背對著大門,認真地上藥,唐煦遙在江翎瑜懷裡窩著身子,手抖得像篩子,臉都疼得白了,依舊一聲不吭,緊咬著唇強忍,唐禮只覺得心如刀絞,偷著在外頭直掉眼淚,捂著嘴,生怕嗓子裡漏出些憋不住的嗚咽。

藥上完,重新裹了棉布,再餵過丸藥,只是效用未起,唐煦遙已經筋疲力盡了,倒在江翎瑜懷裡喘著粗氣,聲息甚微:「夫人,我好疼。」

「上午時不就疼麼,你滿身的冷汗,」江翎瑜也是心裡難受得厲害,見唐煦遙受如此折磨,悶聲哭了許久,此時不禁有些哽咽,「你逞什麼強,有什麼事不能與我直說呢?」

唐煦遙將頭搖了搖,沒再張口回話,偎在江翎瑜懷裡緩了片刻,自覺背讓他輕柔地拍打,想著是丸藥起效,疼痛越來越低迷,就與他相擁著睡下,闔上眼,自覺毫無困意,畢竟心裡揣著事,裝睡不能,只得再睜開眼,卻與江翎瑜視線相碰,眼神對了個正著。

「夫人,」唐煦遙有意不說真話,他今日情緒不怎麼好,也覺得江翎瑜為著自己心力交瘁,也想哄他儘快歇下,「怎麼還不睡,你才剛吐過,腹中定是不好受的,還是讓鞭炮聲吵得睡不著,我……」

「你心裡有事,」江翎瑜根本不接唐煦遙顛三倒四的茬,開門見山,「你我夫妻一場,只說就是。」

唐煦遙皺眉:「夫人。」

「別騙我,」江翎瑜說,「你從來就騙不了我。」

唐煦遙心事很多,在腦袋裡像幾個線團扯散了擱在一起揉搓似的,解不開理不清,但極大多數都是關於江翎瑜的,不知從何開口,就輕輕搖頭,以此作罷,江翎瑜倒說:「你是心亂如麻,不過現在最大的事,還是去真定府?」

「嗯,真定府很亂,各路勢力冗雜,都是些殺人越貨的勾當,比保定府更難纏。」

唐煦遙笑容有些苦澀:「我這精明的夫人,甚至可怖,什麼都瞞不過你。」

「刑部尚書白乾的麼?」

江翎瑜酒勁一過,頭腦愈發清醒,對真定府未知的處境已經不那麼憂慮了,直言:「你再擔心我出岔子也沒用,因為你我沒得選,只能硬抗。」

江翎瑜話音落時,不經意間輕笑了聲,唐煦遙能聽出些無奈,他接著說:「夫君,只有闖過一個接一個的命關和鬼門關,你我才能取了婚書,互拜高堂,做真正的夫妻,不去又怎麼能得償所願呢,今夜你要是想守歲,我就陪著你,過了年,希望往後都順遂。」

話說至此,江翎瑜跟唐煦遙倒是都執拗守歲了,過了子時,兩個人還是睡不著,大多時候也沒說話,各自安靜相處,十指相扣,撩起眼皮盯著頭上的房梁,毫無睡意,睜著眼睛到了天亮,爆竹聲停停起起,年年歲歲花相似,日月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只有在這樣的時候,江翎瑜才會為犧牲在朝廷政鬥里的無辜之人惋惜,想著何蓉其實很好,惻隱片刻,就去想了別的事,不得沉溺。

江翎瑜這一年曆經風霜無數,早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向前看,再也不回頭了。

身前深淵萬丈,連接對岸的木橋枯朽如摧,身後春和景明,江翎瑜被幻象推著向前,不停地向前,越走越是漆黑濃重。

對岸在哪呢,江翎瑜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掙扎不到,也看不見,做一個握著雷霆手段的忠臣,與成千上百的佞黨為敵,做漆黑天幕里的明月,雖千人,吾往矣,也真是太累了。

天一亮,江翎瑜跟唐煦遙不約而同忘了當夜之事,總之誰也不再提起,如往日親密無間,摟著抱著說些濃情之語。

唐煦遙除夕時原本有些癒合之態的創口破裂,得多養些日子,最少到大年初三的晚上,晚上四面吹陰風,儘管暴風已有停息之態也不成,江翎瑜陪著唐煦遙幾日未踏出房門,夜裡更是不出去了,早早睡下,約好次日清晨去正堂用早膳,見見大夥。

次日一早,江翎瑜挽著唐煦遙的臂彎去了正堂,見到圍坐用早膳的人,卻不見溫高功的臉,江翎瑜問坐在不遠處的李思衡:「溫高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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