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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煦遙提起這個,忽然很是愧疚:「我都把你的身子氣壞了,我乖,我都聽你的。」

「不說了,」江翎瑜摟著唐煦遙健碩的腰背,唯恐雙手抱不過來,轉而哄他,「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都過去了,我愛你。」

「我是記仇,」江翎瑜小聲在唐煦遙耳邊嘀咕,和他說悄悄話,「可你在我心裡,都是好的,樣樣都好。」

唐煦遙頗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江翎瑜調皮,醉醺醺的,也學著唐煦遙的腔調說話,「我何曾騙你?」

這麼著,把唐煦遙逗笑了,江翎瑜聊得好好的,忽然就想睡覺,還叫唐煦遙起來,躺遠些睡就是。

唐煦遙心下生疑,剛才還說不好受睡不下,現在這麼快就好轉了?故意不挪開,仔細地聽了一會,果真察覺美人氣息不對,很是急促,眉頭時不時皺著,問他:「是不是那藥化得太快,肚子疼了,不肯告訴我?」

江翎瑜搖頭:「沒有。」

「你騙我了,」唐煦遙摸著美人臍周軟乎乎的嫩肉,粗糙的掌心覆上去,輕輕撫著,「你疼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知道。」

江翎瑜見被看穿,辯無可辯,皺著眉頭:「我就是想你也能睡一會覺。」

「我是想你不要那麼懂事,」唐煦遙側臥在他身邊,逗他,「小孩兒懂那麼多幹什麼,自有人愛你。」

江翎瑜嬌聲反抗:「我不是,我二十二呢。」

「就是,」唐煦遙認真起來,「我的小孩兒。」

江翎瑜軟哼一聲,心裡樂得開花,就是嘴上不饒人,作勢不理唐煦遙,可這藥勁又很大,江翎瑜腹中腸胃擰著似的疼,絞得不行,躺在床上硬扛著,以為自己沒什麼破綻,實際蹙著的眉頭就未舒展過,忍得很是辛苦。

「霖兒,還是疼著麼?」

唐煦遙攏著指尖幫他碾一碾胃裡抽搐的地方,動作很輕:「待藥化盡,我好好地為你揉一揉。」

李思衡說是藥化得太快,其實也只是比之前快了一刻鐘,江翎瑜腹痛難忍,折騰得筋疲力盡,總算是慢慢緩和下來。

唐煦遙看著美人咬著唇直落淚,怎麼捂著都不見好,還是仰賴他的韌勁,生生地扛過來,心疼地快要滴血了,對李思衡有些怨氣,但畢竟人家治病救人,不想江翎瑜身子弱到這種地步,思來想去還是忍住了,臨睡前,美人望他一眼,一下子看出他心情不好,問他:「乖乖,怎麼啦,不高興嗎?」

唐煦遙垂下眼帘:「嗯。」

「為何,」江翎瑜摸摸他的腦袋,「喝酒的時候,你不還好好的?」

「李思衡給你用那麼烈的藥。」

唐煦遙小聲嘀咕,終究也是怕別人聽著,儘管勸好了自己,心裡還是窩火:「他都不曾想著你能不能用。」

「沒事,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江翎瑜用力攥著唐煦遙的手:「這普天下,哪有人不犯錯的,孔明先生在出師表里囑咐阿斗的時候說,作奸犯科,但是良善之人,迫於家國之事從盜,宜付有司論其行賞,作奸犯科者,仍有機會悔過,李思衡,人是不錯的,我想著他不是故意為之。」

「夫人當真有雅量,或許也是夫人早早就能受道法傳揚的根本。」

唐煦遙自嘲:「我自是沒有容人雅量,還為著夫人隨口說我的調笑話發了脾氣,喝個爛醉,現在回想當初,只覺得我幼稚,都快而立之年,還在做這些過家家的小事。」

「沒事,」江翎瑜酒勁未過,臉頰浮紅,看著柔情萬種,「你慣著我,我也慣著你呀。」

到了晚上,三個人都沒去正堂用膳,許久沒喝酒了,這回又多,都有些受不住了,唐煦遙素來身子健碩,也因這些酒不適許久,頭疼腹脹,他雖不說,臉色卻不能說謊,輪到江翎瑜照顧著他了,又把李思衡請來,看病時,唐煦遙仰躺著,露出腹部,衣裳雖撩得不高,卻也露出心口上刀疤的一角,甚是觸目驚心,江翎瑜知道這傷長好許久了,再拿指尖觸碰時還是小心翼翼的,李思衡正扎著針,唐煦遙見他用藥烈而不自知,還是沒忍住發了幾句牢騷:「李道長,今日給江大人用的藥太烈了,他的身子如何經得起,我極少見他流著淚忍痛,話都說不出,竟是生生扛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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