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看不起我,認為我柔弱可欺,其實我辦完保定府大案,在周竹深的眼裡,依舊不認為我是他的勁敵,煦遙。」
江翎瑜說:「他們動我府上的家丁,倒不如直接殺我,受辱還輕些。」
唐煦遙皺眉:「夫人,你莫說傻話。」
「我是說真的,」江翎瑜的神情很是認真的,「要是我也這麼對周竹深呢?」
這話一下子把唐煦遙問愣了:「什麼?」
「我殺他的家丁,再找人刺殺他,」江翎瑜紅著美目,勾唇笑了,眼神早沒了往日溫軟,狠毒異常,「我讓他也嘗一嘗,我這些日子受的苦。」
不等唐煦遙答話,江翎瑜又說:「我是將門嫡女與朝中權臣之子,我就是出身高貴,周竹深是什麼來路,也配處處刁難我?」
江翎瑜是終於想清楚了,先前老是因數次被刺殺而難過,覺得這一生都不會安穩,永遠在擔驚受怕中度過。
先前江翎瑜病得要死要活,終究是覺得求生無望了,答應接替父親上任,實則破罐子破摔,走到哪算哪,可如今與唐煦遙相遇,就沒那麼想死了,期望與他成婚,舉案齊眉,真正做了一家人,現在又九死一生,這麼久不能如願。
江翎瑜再也不為此哀戚難過了,他想,既然如此,倒不如跟周竹深惡鬥一場,讓周竹深看看,誰才是大琰第一權臣,坐觀政台,權傾朝野。
既然逃不掉,就殺回去。
說周竹深的身世,本來是江翎瑜隨口一說,因為在朝堂見周竹深,他不講規矩,不懂禮儀,放肆搶別人的話,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這是所有靠著科舉和繼承衣缽上任的官員表現不出來的狂妄,更不要說是皇室,平陽郡王一家的禮儀不必多說,話說回唐煦遙得罪江翎瑜的時候,實在是因為他被父母寵得傲了,覺得不服氣,揶揄兩句,不曾在朝堂上讓江翎瑜難堪,更不曾害他。
唐煦遙是實心眼,太傻了,才會出言冒犯江翎瑜,朝野內外,有心計的人,誰不是口蜜腹劍。
事後江翎瑜心下有知,在他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只有唐煦遙傷他最淺,最光明磊落。
實心眼就是如此,江翎瑜隨口的話,唐煦遙卻認真起來,真的在想周竹深的事。
「周竹深能有什麼來路,草寇出身的,」唐煦遙想起來了,登時一臉嫌惡,「夫人你可不知,他有多下作。」
「怎麼?」
江翎瑜來了興致:「夫君請講。」
「他迎娶親王的女兒,是在祖父駕崩之前,那時他還是山上的寇匪,勢力頗大。」
唐煦遙回憶著:「這還是我父親跟我說的,當時朝政詭譎,本來祖父擬定我父親做太子,但父親回絕,召見祿郡王,他就像和我父親商量好了一樣,也回絕了,於是就打算立旻親王為太子,只是現在的皇帝太覬覦龍椅,就設計把祖父殺了。」
江翎瑜驚得捂住唇:「真的?」
「是真的,」唐煦遙接著說,「旻親王跟皇帝的事,就是一個要銀子,一個要權,但在皇位上不好弄大把的雪花銀,所以皇帝最終把他說服了,承諾庇護他徇私枉法,即便在自己眼皮底下折騰稅款,皇帝也不生氣。」
「我還以為崇明帝是好人呢,」江翎瑜不知是要笑還是生氣,驚訝不減,「竟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要我說,他還算好的,有良知,出去清剿逆黨,苦了江家,也算是心懷百姓,我時常慶幸,不是旻親王做了皇帝。」
唐煦遙自覺講到關鍵點,想將聲音抬高些,猛地意識到可能隔牆有耳,又低下來了:「旻親王成婚早,祖父駕崩前,那時就已經是親王了,又傳出立太子的消息,周竹深聞著味就來了,強要了他的長女,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去要挾旻親王,結果旻親王非但不生氣,還樂呵呵地要為他們辦婚典,就這麼成了。」
江翎瑜覺得自己真是愈發看不懂這個世道了,想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問出來一個:「啊?」
「不是,」江翎瑜是真想不通,「為什麼?」
「因為周竹深的勢力。」
唐煦遙解釋說:「惡人想撈銀子,沒有同樣的勢力幫襯是成不了事的,所以才有同流合污,沆瀣一氣之語,實則各取所需,然後各自為惡。」
「對,」江翎瑜輕輕點頭,「那我就明白了。」
這回換成唐煦遙聽不懂了,追問:「夫人,這是明白什麼了?」
江翎瑜笑笑:「自然是知道如何治他。」
唐煦遙還是不懂:「如何?」
江翎瑜並未透露太多,只說:「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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