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哪是怪,」唐煦遙柔聲安撫江翎瑜,「這是好,夫人心下良善,殺的也都是作惡之人,讓你掌生殺之事,已經是難為你了,你老是這樣勞累,又時常驚悸,實在非我所願。」
「你就想把我養在金子造的屋子裡頭,」江翎瑜抬起指頭,按一按唐煦遙的鼻尖,「要我做個只會吃喝拉撒的廢人。」
「胡說,」唐煦遙皺眉,「夫人可是我的寶貝,何來廢人之言?」
「傻子,逗你兩句,竟還生氣了。」江翎瑜作勢要躺下,這一動,腰間椎骨像針刺似的,輕呼一聲,身子沒了支撐的力道,就要倒下去,幸而唐煦遙反應快,急忙將他接在懷裡。
「夫人,」唐煦遙擔心江翎瑜得緊,有些慌張,「這是怎麼了,心臟不好嗎?」
「沒事,你別怕。」
江翎瑜腰疼得厲害,眼淚都要下來了,倒先去安撫唐煦遙:「只是腰傷犯了,許是屋子裡涼呢。」
「怪我,到底是沒保護好你。」
唐煦遙抱著美人平躺下,讓他的腰背慢慢陷進軟和的褥子上:「這樣舒服些麼?」
「不成,我好痛,」江翎瑜腰間劇痛不止,骨頭像被生生扯開,這床褥太軟了,躺下絲毫沒有緩和,想坐起來,又使不上勁,江翎瑜皺著眉,纖細的素手攥緊被面上的絲綢料子,指尖直顫,都有了些哭腔,「夫君,為我叫大夫來好不好?」
第172章
江翎瑜說腰痛這陣子, 天還沒亮,但也已經到了管家們晨起收拾院子的時辰,唐禮穿好了衣裳, 他拾掇得快些, 就在江玉前面出來, 拿著掃帚先從主子臥房門前過,將塵土掃遠些, 天黑,房裡可亮,唐禮來時見窗棱紙上映出屋裡有個人影子, 是坐在床上的,心下多有疑惑,問了句:「主子,您這麼早就醒了?」
「唐禮來了?」
唐煦遙在裡頭說:「我正要叫你呢,快去把李道長喊來, 給夫人看病,他腰疼得厲害,要快些。」
唐禮不敢怠慢, 扔下掃帚就跑著過去, 即使年過四十, 腿腳依舊利索, 急匆匆地經過廖無春的臥房門前, 莫羨還問他要去幹什麼。
「我們夫人身子不適,」唐禮回話時依舊在跑,「莫頭領,江玉就在後頭,您有事找他就是。」
駱青山跟廖無春一宿沒睡, 此時還抱在一起,唐禮說話聲音不小,都讓二人聽了個仔細,廖無春從駱青山懷裡起身,揉揉有些浮腫的眼睛:「江大人怎麼又病了,我得去看看,這一宿副將也沒歇息,還帶兵出去辦事了,多累得慌,就請回吧。」
駱青山很聽廖無春的話,臨走前又將廖無春揉進懷裡抱了片刻,才起身收拾自己的東西。
廖無春原本不打算送駱青山的,他在門口穿大氅的時候,廖無春就呆坐著看,見他側著身子,腰背筆直,右手上的疤痕在燈火映照下很是清晰,系上大氅領口的絲帶而已,那麼簡單的事,他卻做了許久,這帶子怎麼也綁不上。
廖無春貪戀駱青山懷裡的溫熱,如何也坐不住了,起來小跑過去,站在他面前,佯裝要幫他系上領子,動作卻也笨極了,又慢,明明伺候皇帝好幾年了,就像什麼都不會一樣,還問著:「手怎麼了,辦事的時候傷著了?」
「沒有,」駱青山笑笑,「許多年前的事了。」
「我見你的手,仿佛不大靈便,」廖無春終於給駱青山系好了領子,「傷得太深麼,還疼不疼?」
「沒有不靈便。」
駱青山單手托著廖無春的腰,第三次將他攬進懷裡,這大氅太厚,駱青山一探身,就滑下來了,也把懷裡的人裹住了:「我只是想再抱一抱提督。」
「說不定今日就要回京師了。」
廖無春的手臂緊緊環著駱青山的腰,一刻也不願意鬆開他:「我還能再見到副將嗎?」
「能的,」駱青山說,「要是提督大人想我了,就派人告訴我,我一定赴約。」
廖無春本來想著,這就讓駱青山走的,但聽著他的話,不免想起和他平起平坐的一個人來,於是情緒忽然不大好了:「副將,陳蒼會出賣我們嗎?」
「會的,我想,當初我能被提拔起來,跟著大帥他們去保定府,就是提督大人的恩典吧?」
駱青山嗓音溫柔,掌心不停撫著廖無春的背:「我素來不善權斗,也不敢搶功,皇上怎麼能知道我的事,故而聖旨一下,我和陳蒼都很驚訝,陳蒼受不得半點委屈,要是讓他聞著味,自然要找機會捅到周竹深那去,周竹深再找皇上添油加醋地說些什麼。」
「對,」廖無春哭得嗓子乾澀,說話時有些發啞,「副將以為,應該怎麼辦?」
「我不懂,貿然給您出了主意,可不是幫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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