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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唐禮說,「四下都是江府自己人,這裡可是存著我們夫人的救命藥,不會叫外人靠近。」

「我是想問,」朱太醫直言,「江大人的病,是否是故意服藥引起來的?」

這話冒昧,但唐煦遙允許朱太醫前來,就意味著可以讓他知道些內情,故而唐禮點頭:「是的。」

唐禮對外,話不多,精準扼要,尤其是江翎瑜和唐煦遙的同僚,問一句答一句,絕不多說。

「既然如此,」朱太醫再問,「是否有人為江大人精準控制藥量?」

唐禮依舊點頭:「是的。」

「那就好,」朱太醫囑咐,「江大人今後切不可行此計,他的脈象時好時壞,趕上身子虛弱時再服藥引疾,實為冒險之舉,江大人設局再大,也不可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

唐禮喉間輕嘆,即便如此,也是說得模稜兩可:「我們夫人今日之舉,事出有因,不過是用這場病換了自己一條命回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朱太醫,我們夫人怎麼會無事去找苦頭吃?」

朱太醫一時語塞,想了想,點點頭:「是我想的太少了些,還責怪江大人走一招險棋,既然事態如此嚴重,確實不得不如此,我為我剛才的話道歉。」

唐禮的態度總是若即若離,微微頷首:「太醫您不必多禮。」

「徐太醫那邊的事,我會幫著處置。」

朱太醫說:「請江大人和將軍放心就是,太醫院有我,不必讓他們費心了。」

為官之人,談話要適可而止,朱太醫從茗藥閣回來,打發著徐太醫,兩個人一同回去了。

唐禮進來,端了盛著血的盆子要出去洗乾淨,讓江翎瑜開口叫住:「朱太醫沒給我開方子吧?」

「夫人,」唐禮溫聲笑了,「您可真是神了,什麼都能知道。」

「我不需他為我開藥已經很久了,可我身子羸弱,又離不開大夫,他不開藥,勢必有別人為我做這些事,不難猜。」

江翎瑜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看著很是疲憊,唇也發白,可他的聲息卻不似剛才微弱,聽著與他平時無異:「他都問了什麼?」

唐禮如實答:「問夫人的病是不是服藥勾起來的。」

「哼,」江翎瑜輕笑,「朱太醫很有本事的。」

「他還說,徐太醫,他會幫著處置。」

唐禮將話盡數轉達:「太醫院裡的事,您和主子不必勞神了,他會幫著去做的。」

「甚好。」

江翎瑜長出一口氣,不像如釋重負,反倒是聽著很累:「出去吧,我和將軍還有話要說。」

唐禮行禮稱是,就去了。

「今日之事,」江翎瑜撩起眼皮,與唐煦遙對視,「夫君怎麼想?」

「你這眼睛都吐紅了,這麼久了也不消退,剛才一定很疼吧?」

唐煦遙皺眉:「我什麼都不想,我只掛念我的寶貝。」

「傻子,」江翎瑜笑說,「裝病哪有真病像。」

「那碗藥也是你找李思衡加的?」

唐煦遙越說越委屈,夫人也不叫了,氣得喉間哽咽:「你不要命了?還是不想要我了?」

「要你,」江翎瑜不答他的問話,只哄他,「喝過交杯酒的夫君,我哪能不要。」

「你怎麼這樣欺負我,你明明知道我最擔心你了。」

唐煦遙忍不住了,眼淚大顆地往下掉,這幾滴眼淚掉下來,還覺得難為情,將臉埋在江翎瑜頸下,哽咽之際,還是忍不住,就大哭起來:「你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夫君不哭,是我不好,」江翎瑜細白的手臂換著唐煦遙的肩頸,下巴湊上去,唇瓣碰一碰他濕潤的眼尾,柔聲笑著,「可我要是告訴你了,你是不會答應的,況我不喝這碗藥,勢必到不了此時這地步,萬一徐太醫就說脈象平穩,病不重,我又該如何去解釋?」

「夫人什麼時候跟李思衡說的,」唐煦遙如此已算是懂了江翎瑜的苦心,夫人又叫上了,只是這一哭,總要有些餘波,揉著眼睛時鼻音還很重,疑惑道,「我明明一直在場。」

「我跟李思衡說話,早猜到你在外頭,」江翎瑜說,「我就是怕起事太急,藥效不夠,才囑咐他的,你怎麼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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