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
江翎瑜口中咬字極輕:「難不成邊關戰事吃緊,他卻不告訴我。」
江翎瑜很想找唐禮問問,唐煦遙近些日子見過什麼人,或是駱青山他們捎信兒來了,但又覺得不好,雖說不曾行婚典,同床共枕這麼多時日了,又私下裡喝過交杯酒,早已是夫妻,要是貿然問詢,還不是江翎瑜不信任唐煦遙的為人,找人明里暗裡地查他,此舉實屬不妥。
胡思亂想勞神,江翎瑜身子弱,經不起情緒起落,回想唐煦遙走前的話,越琢磨,心裡越難受,折騰自己一陣子,就有些頭疼,有些坐不住了,懷裡的小狐狸似是覺察他身子不適,也焦躁起來,一直往他溫熱的手心裡鑽,難得發出幾聲鳴叫,像是求援。
江翎瑜素手撫著小狐狸的背,溫聲說:「我沒事的,苦了你這靈物,口不能言,還要替我想辦法。」
小狐狸一口尖牙都沒長全,叫聲能有多麼大,可對疾病的恐懼是刻在它們骨子裡的,極力嚷著,想叫來些人幫一幫江翎瑜,江翎瑜讓它逗得直笑:「好好,我這就喊人來,當心喉嚨啞了。」
江翎瑜叫了江玉過來,只說自己頭痛,又把小狐狸抱給他,讓他帶走照料,自己要睡會,不必再回來了。
儘管江翎瑜說安置好狐狸就不必過來了,江玉哪能不管主子安危,聽聞他頭痛,回來時帶了一條抹額,還有一盆熱水,進來時他還沒躺下,就先將這白錦緞縫製成的抹額幫著繫上,牢牢遮住太陽穴。
「給我戴這個做什麼。」
江翎瑜精神不大好,眼皮半闔,靠著床圍子的背有些彎,看著累極了,話也說得緩:「先前我在父親府上,你們也是這樣,我倒嫌勒得慌。」
「主子,戴著抹額,免得再受風。」
江玉扶著江翎瑜躺下:「待會我為您用熱水蘸的絹子擦擦手腳,暖和就會好些的。」
唐煦遙這會子已經到了養心殿,掀起衣擺邁過門檻時,心臟忽然跳空了下子,每當自己不曾與江翎瑜一同出來,心下異樣,大抵是他身子抱恙,唐煦遙擔憂得很,可都到了皇帝面前,此時回去也不好,只得走過去,跪在金龍案前:「皇上。」
「侄兒請起,」崇明帝忙說,「你與朕是血親,何必行此大禮。」
「是。」
唐煦遙起身:「皇上,您喚侄兒前來,是有何事?」
「朕是為鏢局一事,」崇明帝直言,「本來人命懸案,疑案,朕都該直接讓江愛卿前來說話就是,但朕想著他身子不好,常年臥床養病,加之前些日子還吐血,朕是覺得再讓他歇一歇,只好有勞侄兒來一趟。」
唐煦遙行禮:「多謝聖上關懷。」
「也不止是為此。」
崇明帝手裡捻著翡翠珠子,石質相碰,不斷作響,聽著很是磨人,他頓了頓,接著說:「鏢局實為皇姓宗親所辦,朕想著,有你與江愛卿一同經辦,他也會輕鬆些。」
「聖上,侄兒實不知,」唐煦遙很是疑惑,「我不曾聽說哪位王爺辦了鏢局。」
崇明帝垂眸:「旻親王的親戚,不是王爺。」
「他的案子也要辦?」
唐煦遙氣不打一處來,平時他很隱忍的,跟皇帝大多就是唯唯諾諾,多一點都不想摻和,但江翎瑜不知被旻親王陷害幾遭了,終於忍不住:「聖上,為大琰安定,也求江大人平安,還是少跟他們打交道才是。」
「朕何嘗不知。」
崇明帝面露難色:「可還不到時候,朕也自知對不住你和江愛卿,答應朕,這樣的事,旁人是做不好的。」
「聖上,您的命令,侄兒向來遵從,但是江大人的主,侄兒不能做。」
唐煦遙再行禮:「待江大人病癒,望聖上召見江大人商議。」
「可他是你的夫人,」崇明帝很是不解,「夫妻綱常如此,你可以做他的主,朕召你前來,正是此意。」
「江大人先是您的臣子,後是侄兒的夫人。」
唐煦遙不願勉強江翎瑜,替他向皇帝爭辯:「況是侄兒仰慕江大人已久,承蒙聖上賜婚,讓我與江大人這人中龍鳳結髮,已是我畢生之幸,怎能因區區夫妻綱常,就讓他隨了夫意,不得吐露自己的意願,難不成今後他的功績也歸我,聖上,您為何要磨滅他的光輝,成婚分明是互相扶持,恩愛才成眷屬,何故成了管束他的枷鎖?」
崇明帝聞言一怔,語塞片刻,仿佛終於回過神,明白什麼似的,緩緩點頭:「那依你,回去捎話給江愛卿吧,至於江愛卿到底願不願意斷此案,朕會再召他來的。」
「好,」唐煦遙低眉作別,「侄兒告退。」
唐煦遙來時就心煩意亂,老是記掛著江翎瑜,皇帝又出言怠慢,著實惹惱了唐煦遙,這麼一來也算是發了脾氣,剛才那些話語氣也見不得多麼好。
但唐煦遙沒工夫多想,緊著策馬回江府,他為著來去行程節省時間,都沒有坐轎子,到了江府就把高頭大馬甩給唐禮伺候,唐煦遙小跑著就回了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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