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去的是唐禮, 來送梅子的是江玉,他將小碟端上來,擱在床頭矮柜上,他事事都顯得畢恭畢敬:「將軍,夫人,府中不曾醃過酸梅,這是糖梅,夫人也不可多吃的。」
「成吧,」美人側著身子,白嫩的指尖捏起一顆多汁的梅子,醃得極好,梅肉軟糯,美人垂下眼帘,端詳片刻,送進口中,雪腮鼓著,「既然沒有酸的,甜的也算湊合了。」
「夫人,」江玉低眉,「要是您實在想吃,我就去外頭買一些。」
「不必。」
江翎瑜回絕了:「拿些新帕子來,我要擦手。」
江玉稱是,離開時不忘關好了門,江翎瑜原本想的就是酸梅,現在口中這一顆實在甜膩,他嚼了嚼就吐出去了,包在帕子裡:「夫君,你說,是不是明日我就要去朝廷了?」
「再歇息一陣子吧。」
唐煦遙又餵上一勺甜湯:「我聽皇帝的意思,也不急。」
「在府上待著真沒意思,還是明日我就去吧。」
江翎瑜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夫君,你說,廖無春前來為何不講大理寺卿的事?」
「嗯,」唐煦遙隨口說,「想必是還沒做。」
江翎瑜有些不滿:「這都商量好了,他何故改了主意?」
「廖無春不是不守信用的人。」
唐煦遙安撫美人:「或許他是有難處,待合適時,他會做的。」
「也對,廖無春做事可靠。」
江翎瑜又不那麼生氣了:「那就當他有難處吧,明日一早我跟你一同去紫禁城,親自問問他就是了。」
此時正值早春,比起數九隆冬,已經暖和許多了,美人睡在唐煦遙懷裡還直說著熱,天蒙蒙亮,就折騰醒了唐煦遙。
「夫人,」唐煦遙揉著眼睛,「怎麼了?」
「熱,不抱著了好不好。」美人願意和唐煦遙抱著睡,可實在熱得一身薄汗,很不舒服,口中言此,卻緊緊攥著他的手,不肯鬆開。
「好,」唐煦遙知道美人身子弱,冷了不成,熱了也不成,乖乖挪開些,「這樣可好些?要是不成,我就去拿扇子,為夫人扇一扇風。」
「不要,」美人與唐煦遙離得不是很近,側身而臥,握著他發燙的手,指尖細膩的肌膚摩挲那大手上的繭子,「其實你也熱是不是?掌心都發燙了。」
「是熱,」唐煦遙困極了,有些睜不開眼,只露一道縫,勉強看到瞳仁,輕聲答美人的話,「我只是捨不得鬆開夫人。」
「睡吧,」江翎瑜笑得溫柔,將素手搭在他腰際,慢慢地撫,「你困著呢。」
唐煦遙困得迷糊,「嗯」了聲,就又睡著了,江翎瑜已經睡醒了,就借著燭火盯著唐煦遙看,想著等到上朝的時辰再叫醒他。
唐煦遙睡熟了,平日夜裡都安穩,到天亮也不怎麼翻身,唯獨這一次,竟挪過去摟住身邊的江翎瑜,抱得很緊,唇瓣微啟,正輕語什麼,江翎瑜湊近了聽,發覺他說的是:「我怎麼找不到夫人了。」
「傻子,」江翎瑜也顧不上熱不熱了,與唐煦遙相擁,柔聲哂他,「夢裡也想著我。」
江翎瑜習慣這樣了,不常道明心中所想,其實這話說出口,是滿眼寵溺的。
江翎瑜像是小狐狸,喜歡被捧在手心,又不願意輕易被誰琢磨透了心思,愛意都藏匿在一次次口是心非里,有時也直白回應唐煦遙的求愛,隻言片語,哪怕只有一句「我愛你」,能讓唐煦遙夢裡都在笑。
唐煦遙醒時,離著上朝還有半個時辰,睜眼看時,江翎瑜被自己緊緊摟在懷裡,熱得額頭浮了些微汗,趕忙鬆開,實在不知所措:「夫人,對不起。」
唐煦遙實在記不得為何會抱著江翎瑜,都已經知道他怕熱了,唐煦遙不知他是不是生氣了,側臥在床榻上,呆呆地望他。
「沒事,」江翎瑜隨手拿了擱在枕邊的乾淨帕子,為自己擦拭著染了薄汗的髮絲,「我見夫君這樣思念我,就抱著了,即使相愛,真心也難得,你想著我,我何故推開你。」
唐煦遙還是發懵:「夫人沒生氣嗎?」
「生什麼氣,」美人雪白的指頭輕輕捏著唐煦遙的鼻尖,狐眼眯著,唇角含笑,「瞧你說的,難不成我平時都是故意生氣刁難你?」
「自然不是的。」
唐煦遙看著美人直了眼,湊上去就吻他的軟唇:「我夫人天下第一好。」
「該起來了。」
美人舔舔唐煦遙濕熱的舌頭,輕推開他:「說好的今早要上朝呢。」
「夫人身上出了許多汗。」
唐煦遙坐起來:「我為夫人用熱絹子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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