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吧,」崇明帝像是一拳頭砸在棉花上,只剩下泄氣了,退了一步,「那要不你就明著跟江愛卿說,是朕的旨意。」
「聖上,既然是您的意思,就請您親自跟尚書大人說,」奉一書這人犟,不願意得罪人,況這些事本來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說什麼也不攬下這個爛攤子,衝著皇帝作揖,「今後查案,臣會不遺餘力地幫著江大人的。」
皇帝沒了法子,舊派官員實在是惹不起,這些都是早早就給自己備下棺材,要在朝廷上直言勸諫的,難為他們,那才是光著腳踢到硬石頭上了,奉一書不答應,皇帝也只得擺擺手:「罷了,奉愛卿說得也有道理,要是還忙,就先回刑部去吧。」
奉一書面色如常,看不出才與皇帝激辯的樣子,臉上雲淡風輕,點點頭:「臣告退。」
奉一書和皇帝的對話,被一旁站著的廖無春完完全全聽仔細了,想著哪一日出去,跟江翎瑜聊一聊,細說奉一書這個人。
因為奉一書這個人,特別有意思,此人行事有自己的見解,不完全在乎於好還是壞,行使政權,也不拘泥於新派或舊派。
正當廖無春心下尋思此事,崇明帝忽然開口:「無春。」
「哎,」廖無春走上前,賠著笑臉,「聖上,怎麼了?」
「朕當真是做錯了嗎。」
崇明帝輕嘆:「其實朕也不是想讓奉一書得罪江翎瑜,非得去撿這個爛攤子,朕只是覺得,這案子爛在大琰許久了,於情於理,終究是不吉利,朕疑心對國運有礙,可又有些畏懼江翎瑜,他身上,似是有些很難讓人親近的氣魄。」
「皇上,」廖無春抿了抿唇,試探著問,「您可想聽臣在心中如何看待此事?」
崇明帝點頭:「自是想的,多一個人為朕出謀劃策多好。」
「皇上,臣以為,十年懸案事不算小,畢竟兇案,不吉利也是真的,」廖無春話鋒一轉,「可是江大人手裡已經有案子要辦了,他忙,這是其一,其二是他身子太過羸弱,吐血都是常事,十年懸案,再讓它懸一懸就是,要是把江大人累壞了,年紀輕輕撒手人寰,這可怎麼得了,此人二十出頭,雷霆手段能敵千軍萬馬,他出事,豈不是更不吉利,更影響國運了?」
崇明帝:「........」
「朕還真沒想過,要是有一天沒了江翎瑜,也無江家血脈震懾,」崇明帝輕嘆,「朝廷里得亂成什麼樣。」
「不是,聖上,其實日子沒了誰都能過。」
廖無春依舊話鋒突轉:「但是江家人不在朝廷里,咱這日子就不好過,有了他們就多重依靠,震懾百官,所以臣才這麼說,您別累著他,案子慢慢辦,江大人也還是個孩子,這剛二十多歲,咱不著急。」
皇帝苦笑:「讓你們說的,倒像是朕一直欺負他了。」
第204章
「皇上怎麼能。」
廖無春唇角含笑:「皇上, 到了去用膳的時候了,要是再用晚些,在內殿讀誦《道德經》的時辰可就不夠了, 臣記得, 您向來是喜愛道教經文的, 莫要錯過了。」
「也好,」崇明帝讓這些事纏得心煩極了, 聽聞去讀閱《道德經》,像是終於卸下心上的大石頭,不慌不忙起身, 「朕這些日子淨是忙,懈怠了道尊,一會子給朕備下香去。」
廖無春作揖:「是。」
江府,午時剛過些,唐禮才把湯煲好, 放到食盒裡,帶到臥房門前的時候,發覺裡面很靜, 平時江翎瑜和唐煦遙在家, 臥房裡頭是很喧鬧的, 時常笑鬧, 唐禮和江玉偶爾還會聽到些不該聽的, 一開始覺得難為情,後面就習慣了,如今安靜下來,唐禮還擔心著呢。
唐禮想了想,還是想要叩響房門, 勾著指頭只叩了一下,就聽裡頭輕輕一句:「別敲了,進來就是。」
這話是江翎瑜說的,唐禮知道二人無恙,也就放心了。
推門進來,原來是唐煦遙在江翎瑜懷裡睡著了,江翎瑜半支著身子,手搭在唐煦遙背上,慢慢地撫摸著,小聲跟唐禮說:「將軍太累了,夜裡都睡不好,莫吵醒他。」
「夫人,」唐煦遙讓美人說話的聲音驚醒,揉揉眼睛,「我竟睡著了。」
「你睡得也太輕了些。」
江翎瑜撫著唐煦遙的披散著的長髮,滿眼寵溺:「我這樣說話,你就醒了?」
「嗯。」
唐煦遙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連衣裳都是熱氣騰騰的,一把抱住美人纖細的身子,口中嘀咕:「我想夫人想的,夢不到,我就睡不安穩。」
「胡說,當真是伺候我才成了這樣。」
美人眉頭微微蹙起,憂心忡忡,指尖輕捏著唐煦遙的臉頰:「以後你好好睡,我頭一次留宿在唐府,你並非是這樣,睡得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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