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你才從夢魘中醒轉過來, 想必心口上的針刺傷還在痛, 可就把傷疤忘了?」
唐煦遙佯裝嚴肅, 板著臉,嚇唬美人:「夜裡再犯心疾怎麼辦?不成, 這案子非要等你身子好利索再辦。」
美人狐眼眯著,笑說:「那好,夫君替我去找皇帝告病假, 我明日不上朝了,歇一個月。」
江翎瑜本是打趣的話,唐煦遙卻當了真,這就要將懷裡虛弱的美人放在床榻上:「好,我這就去。」
「嗯?」
江翎瑜急忙摟著唐煦遙的腰:「你還真去?」
「真去, 」唐煦遙憨笑,「我早就想讓夫人在府上養著身子了,上勞什子朝, 去他娘的。」
江翎瑜挑眉:「?」
「不許走。」
江翎瑜緊緊抱著唐煦遙, 擠在他懷裡, 無奈說了實話:「我就是逗你的。」
「我還以為我們小美人終於想開了, 願意閒下來, 」唐煦遙有些失落,「罷了,還是先歇一會,明日又要早起了。」
「那我聽你的話歇息,」美人不想躺著, 畢竟心裡揣著案子,不踏實,跟唐煦遙討價還價,「我乖,你陪我說說案子可好?」
唐煦遙見美人讓步,這才答應:「好。」
江翎瑜伸出雪白的胳臂,環著唐煦遙的頸子:「夫君,你哄著我可好?你柔聲細語時,好溫和,我可喜歡了,就算你惹我生氣,我一見你哄著我,脾氣就都沒有了。」
「好好,夫人喜歡,我就經常哄。」
唐煦遙對江翎瑜的溫柔全然藏匿不住,手碰他要輕輕的,抱著就是穩穩的,唐煦遙總是疑心江翎瑜身子太軟,弱不禁風,要是粗魯些,就會傷到他,總算將他攏在懷裡,溫聲哄著:「小寶貝,要是在這待得實在膩歪,我就陪著你聊聊天,先不聊夢到的事,我擔心你要害怕的,乖。」
美人抬眸:「夫君.....」
「嗯,」唐煦遙低頭,輕吻美人的眉心,「我這輩子開心的事,就是做了你的夫君。」
唐煦遙言此,江翎瑜就真的跟他聊天解悶了,什麼都聊,從小時候談到現在,期間也會纏著唐煦遙講一講在邊疆的見聞,聽說狐狸是那樣狂野的活物,茹毛飲血,江翎瑜竟更喜歡了,不畏懼,也不生厭。
江翎瑜最喜歡猛獸,不過它們的勇猛是展露無遺的,江翎瑜是弱柳扶風,可心有猛虎,得權,就有齊天之意。
這樣的野心,江翎瑜從沒有跟唐煦遙提起,因為他懂得怎麼馴養嗜血的小狗,讓小狗永遠愛著自己。
江翎瑜也很愛小狗的,都是一往情深,不過,江翎瑜還是最喜歡任何事態都掌控在自己手裡,他會讓小狗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小狗的占有欲望是展露無遺的,會搖尾巴,會傻笑,也會紅著眼睛殺人,江翎瑜雖從不言明,在心裡對小狗的占有欲望已經大到快要反噬自己的地步。
江翎瑜太想繼續和最愛的小狗聊天了,聽著他字字句句,都有愛著自己的影子。
這陣子,皇帝吩咐廖無春到校場去一趟,現在唐煦遙不常駐練兵校場,大事小事都是駱青山在管理,架空了陳蒼,得益於廖無春天天在皇帝耳邊念叨駱青山的好,就藉此機會練一練他,待有了本事,提拔上去。
不過廖無春也說,不管駱青山如何晉升,都要在唐煦遙之下,其一是駱青山真心把唐煦遙當恩人,決意不僭越,受賞也絕不能比他多,其二是廖無春認為,愛人只有在唐煦遙庇護下,才能安穩無虞。
不過第二種緣由是廖無春自己安慰自己的,他野心滔天,怎麼能眼看著愛人不爭不搶的?
就在前些天,廖無春和駱青山是見了一面的,為著此事有些不悅。
路長,廖無春坐在轎子裡無聊,尋思著這些事,他終究還是想讓駱青山施展拳腳。
既然談及駱青山,勢必要想到主帥唐煦遙,恍然想起這牽扯其中的關係,江翎瑜,平陽郡王,皇帝,這些名聲震響的人之後,才是駱青山。
駱青山就像一個在毫無波瀾之時不會被記起的人,不爭不搶當真是寫在他臉上的,這樣名聲淡漠,無以震懾百官千軍。
單憑著廖無春的野心,非要讓駱青山官位高過唐煦遙,簡直是痴人說夢,就連周竹深也只是議論唐煦遙和江翎瑜是斷袖,放出些無關緊要的流言,不曾有人質疑他們的能耐和威名。
廖無春想明白了,既然駱青山不願意出頭,也沒有什麼野心,就遂他的願。
人命,天定,駱青山性子如此,何必逼他做不喜歡的事。
再過半個時辰,廖無春就到校場了,坐轎子遠,也累,可總比騎馬顛簸要舒服,還是坐得腰酸背痛。
廖無春揉著後腰,吩咐看守校場的侍衛:「去請你們駱將軍來,咱家帶來了皇上口諭。」
侍衛不敢耽擱,緊著跑回去請駱青山,那時駱青山正在換衣裳,想要把穿髒了的送到浣衣房去,就接了信,扔下衣裳就匆匆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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