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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商星橋不敢直視他很有些殺意的眼睛,低下眉,「多日不說話,我只是想跟廖提督聊聊。」

「噢,我當是商提督懷疑我為人不端,私下結交大臣,要提皇上分憂,這才發問,我就說,商提督不愛管那麼多閒事。」

廖無春還是笑:「既然商提督只是想跟我說說話,那擇日到午門來找我就是,算不得什麼大事。」

商星橋神色窘迫,陪著笑臉:「好好,那廖提督先忙,找日子,我就過去,找您聊聊天就是。」

廖無春沒再接話,走得頭都不回,徑直到刑部衙門去了,把書遞給還在衙門裡整理案卷的奉一書:「奉大人,你知道,咱家平時不摻和你們的事,今日算是破例,下次不要出這樣的疏漏,連帶著咱家也為難,快些收好了。」

「這........」

奉一書瞪圓了眼睛,接過這書左看右看,很是不敢置信:「這是提督您帶回來的?」

「那可不,除了咱家趕在西廠的萬千眼線里走過去,還有誰能平安把此書帶回來?」

廖無春冷哼:「外頭都是賊,留心鑰匙,也看好了你的東西,咱家是看在江大人的面上,才趟這渾水。」

「是,是,」奉一書感恩戴德,「多謝提督大人,實在感謝。」

刑部沒人敢硬闖,故而廖無春把書放下就走了,又去了一趟養心殿,與皇帝直言:「跟江大人和將軍談妥了,臣這就去趟雷火司,把執法令牌帶出來交給江大人和將軍。」

「哦?」

崇明帝面露喜色:「無春,你到底有如何的手段,做事如此順利。」

「您莫這樣抬舉我了,我心裡怪慌。」

廖無春皮笑肉不笑:「還有,聖上,我近日發覺,周黨的人總是在刑部衙門口徘徊,尤其是顧方,今日還罵了祝侍郎,要臣說,您可得留意些,江大人跟將軍,可是您的左膀右臂,免得他們趁機下了毒。」

「有這樣的事?」

皇帝聽到周黨這種稱呼,心裡止不住地厭惡,不禁皺眉:「朕知道了。」

廖無春小聲嘀咕:「今日臣回來,商星橋公然攔路,什麼都要過問,聖上留著他做什麼。」

崇明帝本想裝聽不見,可廖無春神情幽怨,加之粉面含春,實在算是個漂亮人兒,崇明帝好色,又捨不得不理睬他,只好敷衍著:「唉,紫禁城官員缺位也是不好的,目前,朕也沒有心儀的人選,待過些日子,朕就選個好些的,能幫襯你的西廠提督。」

崇明帝選這商星橋,就是為了分廖無春的權而已,西廠提督可以是商星橋,也可以是任何人,他是誰不重要,崇明帝想告訴他的是:你的權過於大了,朕不放心,必須有人壓制你。

廖無春何嘗不懂,這也就是他不惜一切代價,甚至要把江翎瑜推上侯位的緣由。

廖無春是有本事,他也不必有更大的野心,因為只要東西廠並為東廠,他就與皇帝無二,可謂一人之下,在大琰之中,宦臣的威望就是這麼大,代代如此。

事已至此,再跟皇帝軟磨硬泡,他也說不出什麼來,只好繼續寄希望於江翎瑜了,這就到雷火司去,取兩塊令牌給他們送到府上。

本來廖無春都走到門口了,又想起什麼事,折回來跟皇帝說:「皇上,雷火司都是東廠的人,鮮有將士護衛,江大人來,就怕辦案途中生事,臣的下屬,都擅輕功,不擅作戰,萬一.....」

皇帝又不知道廖無春跟駱青山的事,現在他一門心思要栽培駱青山,順理成章就進了廖無春設下的圈套,點頭道:「也是,這麼多年了,朕連雷火司還有人在任都記不得了,如此,就把駱青山派給你們,讓他帶著部將前來,辛苦些,校場和雷火司兩頭跑。」

「好,」廖無春強忍喜悅,裝作若無其事,「待臣從雷火司取了令牌,就到校場去,將此事告知將軍。」

雷火司在紫禁城外頭,離著校場不遠了,廖無春騎馬出去,是四名稔熟的錦衣衛護送,熟悉到什麼地步,這就是廖無春當年舉薦的,曾是東廠各司暗自養著的刺客,都立了功,故而塞到錦衣衛里,混官銜,除了吃飽飯,日子也更優渥了。

廖無春騎著馬,跟四人說:「一會子,待咱家從雷火司出來,再去一趟校場,咱家做什麼,你們權當看不到就是,就算皇帝召見你們來問,也不能透露過多,其他人的嘴,咱家有辦法處置。」

第215章

眾將士稱是, 皆隨著廖無春向前,廖無春怎麼都沒想到,皇帝會這樣簡單就把重任交給駱青山, 這一遭走得他實在興高采烈。

廖無春想駱青山, 自真定府回來這些日子, 從未召任何侍衛前來伺候他,實在違背他的本性, 他的心,死死地拴在駱青山身上。

這會子,駱青山換了崗, 陳蒼練兵,他就躺在營帳中歇息,這陣子加了夜訓,他下訓乏得慌,想睡覺又睡不著, 側著身子躺在還算舒適的床榻上,想著廖無春的面容,甚是思念。

自與他一別, 相約鬥獸場見一面, 也沒去成, 駱青山連夢裡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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