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春自知不是好人,做過壞事,也做過好事,要問哪個多些,自然是壞事多,先前他對江翎瑜和唐煦遙也是利用的態度,結黨也是若即若離的,他真的死心塌地跟了江黨,還是因為他喜歡上駱青山了,廖無春活著的這是幾十年都在追逐值得與不值得,在他眼裡沒有活著的人,只有大大小小的錢袋子,駱青山更像一個能陪著他的物件,他開心了,就會給駱青山功名和錢權,這是廖無春認為最重要的東西。
可惜駱青山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決定,讓廖無春有點困擾,他希望所有的事都能一成不變。
沒辦法,東廠提督最早的時候也只是一個受苦不敢說的小太監,人間不愛他,他有了錢,權,名利,勢力,他也不會愛人間,沒人教過他什麼是愛,所以他不會為自己做出的任何事感到後悔和歉意,他只愛錢權,只有這些才讓他逃出苦難。
廖無春不後悔曾經挑唆皇帝因江翎瑜幼時被江夫人打罵而險些降罪給江懷,他永遠也不會後悔,哪怕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
人間不愛廖無春,好壞都是人間應得的。
廖無春現在最喜歡滿口仁義道德。
所以廖無春在大理寺卿爭辯的空隙插口:「皇上,到時辰了,臣要出去一趟。」
崇明帝皺眉,例行詢問:「何事還要瞞著朕?」
「也不是瞞著,皇上,這是惠妃娘娘前些日子囑咐臣的,說是到了這個時辰,不管忙不忙,都要陪同太醫院院使給她診脈的。」
廖無春低眉:「娘娘是聖上的妻妾,臣不敢怠慢。」
皇帝一聽,臉鐵青了,猛地拍了金龍案:「她放肆!」
廖無春急忙跪下:「皇上。」
可廖無春低頭了,他在笑。
廖無春的話,皇帝字字句句都聽在耳朵里,惠妃是大理寺卿的女兒,她原本不夠選后妃的資格,還是皇帝念及大理卿這一路不易,破格提的,還一路晉升妃位,沒想到父女二人都是半道發臭發爛了,惠妃目中無人,大理寺卿公然謀害大臣,皇帝早欲除之而後快,今日當真是契機。
惠妃雖然有提過這件事,但廖無春是添油加醋來的,他這話的意思是:惠妃不管你當皇帝的有什麼事,把我廖無春當牲口用,眼裡也沒有你這個皇帝,而且她覺得她和你差不多了,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我一個東廠提督,她都開口了,我怎麼能不去呢?
這才是崇明帝氣急敗壞的緣由。
大理寺卿見女兒被牽連,瘋了似的求饒,頭磕得山響:「聖上,求您不要因臣怪罪臣的女兒,求求您了,老臣無能,這些年沒能為朝廷做出些響噹噹的政績,只求聖上饒了臣的女兒一命!」
「現在知道求饒了?」
皇帝依舊怒不可遏:「朕問你,為何謀害朕的愛卿和侄兒!」
「臣沒有,」大理寺卿還在嘴硬,「臣只是覺得,敢私藏官服的人,定是野心勃勃,故意觸犯律法,可不能,可不能輕饒他們。」
「急死你,朕也不會處置他們的。」
崇明帝冷聲笑道:「如此結果,大理寺卿你滿意了嗎?無春,診什麼勞什子脈,讓惠妃等著給生父哭喪吧,帶下去,就扔在你們的私刑房,用刑隨意,不必問朕。」
大理寺卿知道死到臨頭,很想平靜,但被拖拽出養心殿時,還是哭得撕心裂肺,大抵是人對死亡本能的恐懼,但廖無春認為,只是大理寺卿心有不甘罷了,想當年,大理寺卿肩負榮光,皇帝都是愛卿愛卿得喚,現在連姓氏都不配提了,他現在於崇明帝心中,名字都沒有了。
其實他最不甘的,還是他的女兒,恐也凶多吉少了,他的哭聲像是對天地傾訴,可泯滅人性的東西,天地也會棄之如敝履。
人被拖走了,動靜可太大了,不到一刻鐘,這事就傳到周竹深那了,周竹深可不敢去問皇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再者說,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也不配他勞動什麼人脈去救,不知原因,只知結果,只能臆測,所以周竹深拍了桌子,跟身邊嚇愣了的管家說:「江翎瑜定是撞破了我們的計謀,依我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
第225章
周管家也不知能幫他什麼, 試探著問:「要不,我再把那些官員請回來?」
「豬腦袋。」
周竹深又拍了桌子:「現在大理寺卿被皇帝拿下,我還敢叫別人來?」
「那, 」周管家撓頭, 「主子, 那該怎麼辦?」
「你去給我找一個人。」
周竹深在管家耳邊說了什麼,最後囑咐道:「今夜行事。」
周管家點頭:「好。」
朝廷發生什麼, 江翎瑜和唐煦遙並不知情,此時已是下午了,江翎瑜剛剛睡醒, 終於覺得身上暖和多了,索性膩在唐煦遙懷裡,不困了也不起來,他嗓子不好,兩個人不言語, 靜靜地摟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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