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覆皇帝後,廖無春又立刻號令下屬,手上拂塵一揮,朗聲道:「將惠妃娘娘的住處圍起來,不許遺漏任何一個人,尤其是男子,這點小事做不成,格殺勿論,咱家留你們還不如留一條狗。」
崇明帝聞言,側過頭去看看廖無春,他還是那麼好看,一個像江翎瑜一樣的美人,二人都極有氣魄,雷厲風行,甚好。
甚好,只可惜,欣賞的人不一定與自己順路,世間如此,是芸芸眾生中數一數二的遺憾,它是天意,緣分,沒有人可以用任何手段逆轉,愛也是。
崇明帝終究是默不作聲,讓廖無春扶著,進了惠妃宮裡,說也奇怪,這都三更天了,寢宮內皆燃昏燈,最裡頭有一間屋子亮得出奇。
「應該是在那吧。」
崇明帝自嘲似的笑:「朕的女人,坐擁榮華富貴,有一天也會為了些無關緊要的事背叛朕,許是紫禁城的日子太舒適了,她厭了。」
「聖上,並非無關緊要。」
廖無春故意拱火:「官服一事在律法上寫得清清楚楚,如此陷害,是有人想要江大人和唐將軍死。」
崇明帝說:「無春,你知道,朕的侄兒,不會死在朕手裡。」
「他們自然知道,」廖無春接茬,「所以兩個人的官服俱在,不就是要誣陷他們勾結謀反,要是皇上被他們矇騙,江大人本也不必死,那勾結罪加一等,皇親酌情不受刑,江大人勢必為將軍攬下罪責,借著聖上的怒火,他是一定會赴死的。」
廖無春字字命中皇帝要害,皇帝又站在原地沉默片刻。
「那真是,」崇明帝臉上看不出些喜怒,不知是對惠妃的事瞭然於心,還是背叛他的人太多了,或是他也是背叛過許多人,心裡不必再為此情有太多的感想,只是向前走著,「歹人想要江愛卿的命,朕就不要了,不管他犯什麼錯,朕都原諒他。」
江翎瑜只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孩,做官如此出色,為辦案數次犯險,頗有其父風範,崇明帝願意像長輩似的待他,從前虧欠江懷的,就在他的身上彌補回來。
從前皇帝跟江翎瑜那些明里暗裡的較勁,一瞬間一筆勾銷,自今日之後,江翎瑜也會像皇帝的孩子,侄兒,外甥,有一塊免死金牌。
廖無春不知皇帝在想什麼,也不去管他在想什麼,靜待時機,聽著裡頭動靜大些,一腳就將門踹開:「惠妃娘娘,得罪了。」
惠妃受了驚嚇,尖叫起來,撫著心口穩下來,正要對廖無春破口大罵,又看到了站在廖無春身後的崇明帝,霎時間面如死灰。
「皇上,」惠妃聲顫,「您為何深夜前來?」
「惠妃,朕待你不薄。」
皇帝斜眸,盯著蜷縮在書案邊上的黑影,那就是小宦官口中的男子,眼神又轉到惠妃臉上:「你竟做出這樣下三濫的事。」
惠妃還要爭辯,皇帝則擺擺手:「無春,把這兩個人綁了,打發到你們私刑房去,問出東西來找朕就是,人不再見了,你們隨意處置。」
此時將近天明,紫禁城不太平,外頭自然也不會多麼好,江府外頭總有些生人走動,兩位管家一個守在江翎瑜臥房門前,另一個則在大門後頭,一宿未眠,只怕生變。
江翎瑜對此則全然不知情,唐煦遙睡在他懷裡,一直未醒。
房內燈火飄搖,暖光閃爍,江翎瑜懷抱著熟睡的唐煦遙,白日裡他睡得多,加上胃還疼,沒什麼睡意,時而闔目養神,不過多半時候是清醒的,睜著美目瞧唐煦遙的睡顏。
「真可愛。」
美人柔聲呢喃:「你小的時候,我怎麼就不曾發現呢。」
美人聲息很弱的,他沒什麼力氣,只是言畢,唐煦遙忽然醒了,睜開眼恰好與美人對視,急急忙忙地就要起身:「我怎麼在夫人懷裡睡了這麼久,是不是我在這裡,夫人才休息不好的,都沒睡著,以往你此時還都沒醒.......」
唐煦遙都還沒睡醒,又太愧疚了,口中絮絮叨叨,眼裡驚惶,像是犯了天大的錯,正要爬起來,卻讓美人攬著頸子抱住,他溫嚀:「別走。」
唐煦遙安靜下來,也乖乖摟著懷裡的江翎瑜,輕聲喚他:「夫人。」
「胃疼,」江翎瑜很是委屈,如此算是跟唐煦遙撒嬌,「疼了一宿呢,你抱著還暖和些,怎麼就要走了,夫君,我疼。」
「夫人這麼疼,」唐煦遙搓搓掌心,覆在江翎瑜溫軟的腹部,心疼得不禁皺眉,「為何不喊醒我,我怎麼能留夫人自己難受成這樣,不論何事,我也當陪夫人。」
「又不是你把我弄疼的,叫你做什麼,是我自己身子不適,不思睡眠,今日是很好的,我倒是喜歡看著你。」
美人的笑眼像月牙:「你睡著的時候好可愛,也很安穩,在我懷裡都不亂動。」
這樣一來,唐煦遙被美人誇得很不好意思,克制不住地紅了臉:「真的嗎?」
「是呀,」美人纏著唐煦遙問,「那我如何,我睡覺可安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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