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瘦了。」
唐煦遙攤開大氅,幫美人披在肩上,見他的腰帶比先前更松垮,心裡刀割似的:「此間事了,要好好地養病,我絕不能任由你的身子一再衰弱下去。」
「怎麼會,」美人說時,腹內無端泛起一陣隱痛,抬眸望著唐煦遙,想要儘量若無其事些,強顏歡笑,「我好著呢。」
美人畢竟是身子不適,佯裝一切如常,聲息確實倏地弱下去了,唐煦遙的心思都在他身上,自然很容易看穿美人是在逞強,與他對視片刻,唐煦遙的唇動了動,卻沒再說阻攔的話,只是貼身攙扶著他,低聲道:「江大人,有末將唐煦遙伴您左右,此程安妥無虞。」
「多謝將軍,」美人言,「有勞了。」
車馬已經在外等候,唐煦遙扶著美人登上馬車,在內坐穩,臨著關門,唐煦遙問了句:「從這到林同村需要多久?」
「回將軍的話,」車夫答,「最少也得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
江翎瑜皺眉:「待我們到了,已經是後半夜了,讓廖提督的暗衛也跟著吧,我心裡不大踏實。」
「江大人,唐將軍,」廖無春披夜色駕馬趕來,見江府門口人員齊備,勒馬攔在車前,高喝,「且慢。」
第244章
「無春?」
江翎瑜自車中探身:「你怎麼來了?」
「江大人, 將軍,我自紫禁城來,領聖命, 攜精銳衛護二位大員。」
廖無春道:「請二位大人稍作等候, 我去去就來。」
唐煦遙點頭:「好。」
「他竟來了, 」美人勾唇,「我倒沒想著能有這樣的事。」
「江家, 在皇帝心中,治國安邦皆可,」唐煦遙想起來沒給美人帶著軟枕, 馬車裡的靠背太涼了,唐煦遙擔心他的腰受了寒,邊說著,將人摟在懷裡,讓他倚在自己臂彎里, 「皇帝怎麼能對你不上心呢。」
「哼,」美人輕笑,「我倒覺得他是心繫五軍都督府的悍將侄兒, 我與他非親非故的, 念著我做什麼。」
「就快沾親帶故了, 待行過婚典, 你就是過了門的媳婦兒, 才算圓滿,」唐煦遙傻乎乎地笑,「等那時,就不單是我愛你,我的父親母親也會疼愛你的。」
「那希望這一日能早些。」
美人歪頭, 慢慢枕在唐煦遙肩上:「夫君,我冷。」
唐煦遙當即吩咐候在車邊上的唐禮:「去裝個暖爐,再把夫人平時用的軟枕拿來,下次記得提前將軟枕安置好,夫人腰上有傷,冷不得。」
唐禮應聲回府內操辦此事,美人合上眼皮,依偎在唐煦遙懷裡靜靜地休息,他這些日子總是乏得厲害,沒有公務時,就喜歡在唐煦遙臂彎里打盹,醒醒睡睡的,精神時常不大好。
江翎瑜的身子越來越虛弱,唐煦遙都看在眼裡,此時見他闔目歇息,也不願意打攪他,輕輕嘆了口氣,倒讓他覺察了,柔聲問唐煦遙:「嘆氣做什麼?」
「夫人,路長,你先睡一陣子,養養精神,」唐煦遙將手探入美人厚實的大氅內,掌心覆在他柔軟的腹間,厚重的大氅並未捂熱他的身子,腹前那塊衣料還是涼森森的,唐煦遙見狀,手撤回來,掌心搓了又搓,「安心睡吧,路途上的事有我呢。」
此時廖無春回來,一手拿著軟枕,另一隻手則托著暖爐,唐禮並未跟隨,想必是半路遇到廖無春,被他順便捎了東西,身邊只有一個毓照理,走上前來,輕叩馬車側壁:「將軍,暖爐和軟枕都帶來了,此去匆忙,真是苦了江大人的身子骨。」
「有勞你了,無春,」唐煦遙將暖爐接過來,送入美人懷裡,唇瓣湊近他的耳骨,柔聲囑咐他,「夫人,抱緊些,好暖著胃。」
「眾暗衛聽令,」廖無春在外部署,「江大人和將軍的馬車四方都要有人時刻護衛,除這四個人之外,剩下的需得在外圍巡視,一旦發現有生人接近,立刻捉拿上報,不得延誤,二位大人辦案期間,所有暗衛不得怠慢,有事上報,經我允許才能輪崗,如有發現自作主張的,不管是不是妨礙政事,斬立決,好了,事交代清了,即刻啟程,不惜一切代價,保證江大人和將軍平安歸來。」
馬車行駛,外頭紛亂,四處火光跳躍,是廖無春和唐煦遙的人騎馬拿著火把護衛,把馬車團團圍住,以此來保證去時路途安妥。
「車倒是算穩當,」唐煦遙懷抱昏睡的江翎瑜,小心翼翼地護著他脆弱的腰腹,馬車雖算得上平穩,遇到些坑窪的路段也會晃一下,借著晃動,當唐煦遙的唇瓣湊近美人的額頭時,也會輕輕地吻一下,車裡昏黑,仍能看到懷裡愛人的眉眼,一切都是朦朧的,唐煦遙不敢聲高,只是軟語,「你受累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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