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春問:「何不帶來讓我看看?」
「回主子的話,」毓照理替駱青山解釋此事,「我是擔心破了林同村人的規矩,才攔著副將大人挪動那死物,此事是怪我的。」
「怪你做什麼,都是該好好考慮的。」
廖無春眯眼,話雖是跟毓照理說,視線卻是對上他的眼:「去吧,好好護著江大人他們,雷火司的名號,可不是白在你身上掛著的。」
毓照理作揖:「是。」
此事之後,夜裡還算寧靜,駱青山的眼睛早已適應黑暗,四處時而有黑影攢動,不過他都沒有聲張,只把廖無春摟在懷裡,唇瓣貼近他的耳骨,小聲道:「這裡不太平,提督大人,在末將懷裡會很安全的。」
廖無春一開始是很緊張的,生怕江翎瑜他們出事,但後來見馬車四周圍了很多將士,也就放心了,跟駱青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順便也是藉此提神,免得瞌睡。
所以這一日,廖無春的話很多,駱青山從未見過他如此健談,心下覺得他很可愛。
不過一個時辰,天方破曉,廖無春此時才真知道這裡有多麼荒涼,竟然連一聲雞叫都沒有。
馬車內,江翎瑜睡得很不舒服,總是隔一陣子就醒過來,唐煦遙這些日子累得太狠,抱著江翎瑜都睡得很熟,適逢兩個都睡著,廖無春去叩門:「將軍,大人,該醒醒了,天方破曉,外頭也支起鍋來,正燒著熱水,一會子做些早上吃的,待煮好了就來叫您和江大人。」
唐煦遙先一步被敲門聲驚醒,下意識先摸摸江翎瑜的額頭,生怕他受寒發起高熱來,掌心貼了片刻,並未發現不妥,才放心答話:「好,多謝無春了。」
廖無春走後,唐煦遙就輕拍著美人的背,柔聲喚他:「霖兒,醒一醒。」
「天亮了?」
美人睜開眼,見是唐煦遙,先伸著手臂要他抱:「夫君。」
「哎,」唐煦遙應聲,將美人摟得很緊,「寶貝,夜裡睡得如何?」
「不好,我總是驚醒。」
美人揉著眼睛:「頭疼,腰也不舒服了。」
「咱們簡單探一下村子就回去。」
唐煦遙哄他:「到時候回府好好地睡一覺。」
「出去看看吧,」美人微蹙著眉,「這半宿真是太累了,早知道救不了孩子,我可不費這個力氣了,又自責,皇帝有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到了才說不讓進去,再折回去又不划算,你叔叔什麼時候才能改了這個臭毛病。」
「好好,回去我說他。」
唐煦遙嬌慣美人,對他百依百順,答應之後,也勸他寬心:「不能搭救那兩個孩子的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了,林同村情況複雜,初有失蹤案,就折損了一名武將和他當時帶去的全部人手,皇帝那時就為此勃然大怒,如今,這些將士都是奉旨護送你我的,只要你我前去,他們必定跟隨,假如我們違抗皇命,真有個三長兩短,咱倆僥倖撿了條命,那些將士出事了,咱們回來也是要定罪的,這不關他當初做出說是你我過失抵一次罰的承諾,林同村的案子另算。」
「再說了,」唐煦遙冷哼一聲,「那兩個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被皇帝放棄在林同村的了,兩三年前,也有一個鏢局在那出事,七八個人和運送的財物全部失蹤在了林同村,財物的主人家報官,這事鬧大之後,本來太傅要去辦的,皇帝攔著不許,此案概不受理,他覺得尋常百姓的命,不可以與官員相比,他時常做出這樣的事,雖不對,你我也不能去評判他,只好聽話,只要林同村存在大琰一天,就會有更多遇險的人被他放棄,山海可平,人心難改。」
「那我在夜裡做的決定是沒有錯的,林同村的案子,我會徹查到底,為了大琰的百姓,」江翎瑜很是認真,「夫君,我們會聯手將那些信奉邪神的惡棍繩之以法的。」
「嗯,為了我的夫人,為了大琰的百姓。」
唐煦遙握著美人冰涼的手:「我願意聽命於夫人,為夫人所驅馳。」
話畢,江翎瑜就從唐煦遙腿上下來,推開馬車門,唐煦遙見狀攔著他,自己先一步下去,再來接他,生怕他身子嬌嫩,磕著碰著的,免不了疼上很久。
江翎瑜讓唐煦遙扶著下來,眾將士來給兩個人請安,應付過了這些禮節,江翎瑜好奇地走到那口鍋旁,指著裡頭的東西問:「這是什麼,好香啊。」
「回江大人的話,是麵湯,」一個拿著大勺子的將士答,「我們聽聞江大人腹疾嚴重,過夜又沒地方用膳,故而帶了越冬的白菜,在校場提前擀好的麵條,還有臘肉,做些熱乎的,讓江大人和主帥用早膳。」
「多謝,」江翎瑜看看四周,又問,「可是,這麼多人,夠吃嗎?」
唐煦遙攬著美人的肩,柔聲說:「江大人,你要吃些墊墊,我還不餓,剩下的都讓孩子們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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