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可以沒功名,可以沒本事,他甚至可以永遠在王府做閒散公子,混吃等死也是尊貴的王長子,他可以什麼都幹不成,就是不能不忠於愛人,不能輕薄愛人,到處留情,隨隨便便,絕不是王府的作風。
其實唐煦遙的魂早就被江翎瑜勾走一萬遍了,心下已然衝動無數次,因為他垂涎江翎瑜的花容月貌,冰肌玉骨。可唐煦遙之所以拼命克制,是因為他太愛江翎瑜了,不肯輕薄他,婚書宣時,自是良辰美景,不在於朝朝暮暮。
喜歡和愛是完全不一樣的,喜歡是衝動,需要宣洩,愛是克制,在衝動的對立面上,唐煦遙愛江翎瑜幾乎要把他融進自己的血肉骨髓里,故而心裡時常出現自我矛盾的兩種想法,細究起來,這又是能完美共存的情感。
因為喜歡是包含在愛里的,唐煦遙每經歷一次衝動,對克制的理解更深一重,也就更會做江翎瑜稍年長的愛侶。
唐煦遙想到年長一事,忽然覺得自己大了江翎瑜五歲,心下嘀咕,他會不會嫌棄自己老了些,如今二十七,都快三十了,就聽得他嬌聲說:「幸好夫君年長於我,要是你比我年紀更小,就算身上一樣有使不完的勁,我也沒有那麼喜歡你了,才不讓你藏在被褥里欺負我。」
「為何,」唐煦遙輕輕親吻美人的喉結,臉上的胡茬蹭在他細嫩的頸間,溫聲詢問,「年紀小的才水靈,我都要成老黃瓜了。」
「我喜歡年長的呀,」美人的頸子被唐煦遙的胡茬摩挲得酥癢,不自覺摟緊他的腰,笑說,「就像你喜歡病秧子一樣,沒這病,你可沒那麼疼愛我。」
「那倒是,我一面心疼夫人,又渴望親熱病中的夫人,長時間以來難以消解這些矛盾心緒,想不到夫人早就知道了,」唐煦遙憨笑,「在外人看來,夫人與我都是瘋子。」
「那些規定別人該怎麼活的人才是瘋了,天大的笑話,誰在意他們在想什麼。」
美人話畢,頓了頓,似是在尋思什麼事,片刻之後,又問唐煦遙:「周竹深一直想用斷袖之事攪黃你我婚事,話說回來,王爺和王妃為何不反對斷袖之愛?」
「小時候的事,我清醒的時候是很少記得了,那場高熱之後我確實容易忘事,後來知道的除了夢見的,就是他們跟我說。」
唐煦遙道:「我夢到,小時候我哄著你入睡,我就像現在一樣看了你一宿,你在我懷裡熟睡,不知此事,待你走後,我就向父母稟明我和你長大後要一直在一起,那時我也不明白什麼叫喜歡,許是他們就是那樣認為的,早就想開了。或者他們根本就不在意嫁娶之人到底是女子還是男子,只要咱們幸福恩愛就好。」
「算我走運,從小官小門戶攀到皇姓子嗣身上了,你可不知道,僭越門第之後許多事有多麼好辦,施展手段不必受限制,皇帝口頭庇護全然不可靠,我可是成了正午的太陽,耀眼而強大,」美人調笑,「多謝唐家栽培我,是時候讓朝廷那些酒囊飯袋看看,他們惹了什麼人。」
被褥里漆黑,美人看不清唐煦遙的面容,呼吸也有些不暢快,喉間微喘:「夫君,你大抵不會覺得,我和你相愛只是為了權力,我想著剛才那些話,你許是容易誤會,我……」
「要是夫人只喜歡唐家的權,就隨夫人謀求,我不在意。」
唐煦遙發覺美人在被子裡悶了太久,喘不上氣了,隨手把被子掀開,兩個人中間一下就有了光亮,美人看清了唐煦遙的臉,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滿眼寵溺,笑得溫柔,他道:「夫人,我只求你在我身邊,哪怕你不愛我,只要權,我也心甘情願,我單是愛你,我離不開你。」
「王爺的兒子這麼低三下四的?」
美人橫眉,抬起雪白的手,指頭掐著唐煦遙的耳骨,半笑半惱:「我就是看不慣你在我眼前這比狗還會討好的樣子,還是大將軍呢,說了你幾遍,就是不改,該打。」
唐煦遙不似往常一般求饒,竟軟了身子,倒在江翎瑜懷裡,以他的心思,自然是仔細好力氣的,沒有壓疼江翎瑜,膩在江翎瑜身邊哼哼唧唧:「夫人,打疼我了,起不來,得夫人親親抱抱才能好。」
美人與唐煦遙逗鬧這會子,周府的管家已經見了幾波線人了,這些人口中所述不盡相同,可分析或簡化了這些冗餘贅述,表達的事卻差不多,第一是各派臣子都在疏遠周竹深,他岌岌可危,大廈將傾,第二是平陽郡王攜郡王妃同往江府了,還要小住些時日,給江翎瑜買了十幾斤的阿膠,準備名貴食材熬了阿膠糕,還送了首飾,紫金和紅金料子的衣裳,其他也就算了,紫金料子,紅金料子,那都是王爺和他們的孩子能穿上身的東西,有平陽郡王撐腰,不但承認江翎瑜和唐煦遙的婚事,更是將權力早早地分給了江翎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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