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父親。」
江翎瑜見郡王器重自己,又付出如此疼愛,不禁喉間酸澀,連聲道謝:「父親真好,我竟還有這樣的前程,我還以為所有父母都是拼命打壓孩兒,原來,原來........」
「好孩子,不哭,父親本不願意再提起江懷了,既然霖兒說到此處,父親就將內情告訴你,」郡王諄諄教誨,竟也親和得像是談心,「江懷門第不高,才拼死為皇帝賣命,一來是他自卑,不拼命遲早配不上高門第的臣子,他就再也沒機會長久地待在皇帝面前了,二來是他自負又懦弱,他不允許你比他更強大,所以打壓你,縱容他夫人虐打你,三來是他死要面子,不惜將你推出去,以維持江家的地位,他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孩子,江家果真衰弱至此,需要一個病人出面維持?他不嚇唬你,怎麼讓你像他一樣拼命,甚至教育你帶病值守刑部,簡寧病時父親是一定讓他好好在家歇息的,虛弱的主帥不足以立威,你也一樣,你長久如此,你的左右侍郎會先起反心,趁虛而入。江懷這輩子也不會明白,父母愛子,當計之長遠,為孩兒鋪下路去,才叫真的有本事,他不配繼續撫養你。」
「多謝父親,」江翎瑜眼圈紅熱,加之病容蒼白,楚楚可憐的,「孩兒誓為父母左膀右臂,永遠忠誠,以報伯樂之恩。」
「你嫁給簡寧,就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了,和他一樣,」郡王笑眼慈祥,「我們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如此才子被雪藏,千古之罪也。」
同時刻,唐煦遙到了校場,駱青山帶著可靠的知情人到紫禁城去,唐煦遙則在徐誡軍的衛護下,牽了大狗,往地陷處趕著,順便看看校場內是否有其他異常。
「主帥,我們到了。」騎兵抬手指向不遠處的深坑,黃土順著平整的滑面落下,許多將士圍在深坑邊上議論,陳蒼站在人群不遠處,仿佛是發呆,也許是在沉思,唐煦遙注意到他一直在攥拳,揣測他很緊張,於是慢慢走上前去,突然叫他:「陳蒼。」
陳蒼一激靈,猛地回身,看到唐煦遙時就愣了,片刻之後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支支吾吾道:「主帥,您,您叫我?」
「是啊,我叫你,」唐煦遙沒什麼好臉色,眼神犀利如狼似虎,跟他父親如出一轍,繼續緩步向前,「過來。」
第267章
陳蒼上前。
唐煦遙打量陳蒼片刻, 發問:「我不在這些日子,軍中如何。」
「回主帥,軍中, 尚好。」陳蒼頗有些詫異地望著唐煦遙, 他已經設想唐煦遙會問自己的許多問題, 關於江翎瑜的,或者是關於周竹深的, 唐煦遙明明什麼都知道。
陳蒼有些劫後餘生之感,也預知自己大禍臨頭,自知之明與僥倖並不衝突。
「繼續好好管著你的部下, 」唐煦遙道,「過陣子會有人來親自檢視軍隊,可能是皇上,也可能是平陽郡王,你們只知我是郡王之子, 卻不知我也是郡王的部下,要學著給我長長臉,讓你手下那些新兵拿出氣魄來, 聽懂了嗎?」
「是, 」陳蒼早沒了往日的驕傲神情, 低眉順眼, 「遵命, 主帥。」
唐煦遙訓完了話,牽起拴著大狗的繩子,欲獨自前往地陷之處,陳蒼迎上來:「主帥,此處許是有危險, 末將護送您可好?」
「不必,」唐煦遙回絕,「有此犬衛護,誰敢上前,且忙你的事就是了。」
唐煦遙從未聽聞地下有此設施,大抵更不是郡王敕造,他一邊四處看著,一邊牽著狗前行,那狗的身子太大了,走得慢,唐煦遙就也跟著慢下來。
唐煦遙如此壯碩高大,狗行走時背就快要齊他的腰,狗眼皮耷拉下來,看著懶洋洋的,肥嘟嘟的嘴皮上都是涎水,看著倒像人畜無害的傻東西,卻是連人骨人皮都生吞的惡犬,整個校場它誰也不服,連平時餵養它的徐誡軍也不放在眼裡,唯獨聽唐煦遙的話,一邊踱步,毛茸茸的大腦袋還蹭著唐煦遙的腰,求他摸一摸自己。
「好,好,乖狗,」唐煦遙抓撓著大狗的耳朵,還幫它撓撓下巴,「帶我去找讓你擔心的東西。」
大狗很熟練,躍下深坑,唐煦遙腿疾痊癒後,也不大敢這樣跳上跳下了,他撐著土坡,小心落下後,一邊打理衣袖,一邊四下張望,狗本窩在地上等候唐煦遙,見他已經站穩,趕忙起身,帶著他往深處走去。
這地下有許多監牢,還有些不透風的屋子,唐煦遙來校場不算久,也不太清楚這些地方是做什麼用處,只是巨犬一直往前跑,唐煦遙就跟著,其實他自己是漫無目的,一邊走一邊看看四周,這裡很破舊,漆痕斑駁。
「這地方為何會有一座監牢。」
唐煦遙自說自話時,狗忽然停在一處大門前,站定狂吠,唐煦遙揉揉它的腦袋,溫聲安撫:「好,我這就去看看裡頭是什麼東西。」
唐煦遙捏緊銅環,用力一拽,門「吱呀」一聲就開了,唐煦遙下意識閃身向後,免得被暗器所傷,他等待片刻,並未有異狀出現,唐煦遙這才再度腳踏黃土向前,這屋裡頭漆黑一片,借著天光也算是能看到些裡頭的陳設,皆是腐壞的桌椅,霉味又重,唐煦遙不得不拿出懷裡的乾淨絹子,來掩住口鼻。
「將軍,您別怕,」角落處蜷縮著一名男子,「我不會傷害您的,我只是......」
「這裡髒得很,到處都是塵土,又曾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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