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母親不如年輕時力壯的?簡寧心疼我,我心領了,你可莫要把我當成上了年紀的人看。」
郡王妃笑說:「母親是將門嫡女,自幼跟著你外祖父習武,你上戰場殺敵拿過的兵器,我也拿過,又是吃牛羊肉長大的,人自然是很結實的,霖兒才多沉,母親不累。」
「那甚好,」唐煦遙也喜笑顏開,「父親和母親願意把霖兒當作親生的孩兒看待,躬親照料,簡寧很是開心,多謝父母成全簡寧。」
「簡寧你這話說的,多麼見外,你和霖兒都是我們的心頭肉。」
郡王披上薄大氅之後,還來摸一摸江翎瑜的額頭:「還是這麼燙,霖兒真是受罪了。」
唐煦遙見郡王妃已經坐在床邊,就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江翎瑜托舉起來些,送到郡王妃手中,見她仔細地把江翎瑜抱好,才輕手輕腳下床:「有勞母親,孩兒隨父親去去就回。」
唐煦遙穿戴整齊,跟著郡王出去,兩間臥房離得很近,所以郡王在打開房門時就交代著:「你和霖兒之前是不是去了林同村,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闖進去了?」
唐煦遙點頭:「是的,父親,如果不是那日有那麼多的人,我也許都不會同意霖兒沾染著骯髒的案子。」
「林同村那日正在邪祀,其實按理說,祭祀結束之後有外人來也不是不行,他們雖瘋癲,卻也不敢明面上跟官府過不去,」郡王話鋒一轉,「可是那日他們的祭祀沒有結束,我倒不知道那具體是個怎麼樣的流程,只是我派出去的線人說,這是他們三年一次的大祭祀,你們去的時候,他們正在外巡視,等著到了時辰再回去,你們就突然來訪,不但毀了祭壇,還踐踏了他們的貢品,那些瘋子很生氣,正在四處找你們,也是找機會報復,這也就是父親為何到這來借住,再訪江府,大肆散播江翎瑜與江懷決裂的消息,沒有王府撐腰,霖兒命不久矣,你們當時對林同村了解不多,貿然前往,這是很危險的。」
「父親。」唐煦遙雙膝一軟,就要衝著郡王跪下,郡王將他一把扶住,攬在懷裡。
「孩子,不必行此大禮,父親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父親很愛你。」
郡王並非不善表達感情,不好意思摟摟抱抱,只是他與唐煦遙聚少離多,談天的機會都很少,郡王揉著唐煦遙的頭髮,抱著他,溫聲道:「好孩子,打仗這些年你也是太苦了,父親一直沒機會與你說這些話,讓你九死一生,當真是父親的不是,當年政鬥激烈,父親也是無計可施,對不起。」
「我的王爺,這是哪裡的話,」唐煦遙笑說,「要不是大琰名將,如何配得上做王爺的孩兒。」
「我的好孩子,父親是愛惜你,又不是愛你的名聲,休要拿這樣的話來奚落父親,」郡王讓唐煦遙從懷裡起身,說道,「先說要緊事,現在外頭不太平,不要帶著霖兒閒逛,林同村那個地方,你和霖兒暫時不必去了,父親已經派人去查官員之子喪生一案,雖說查案是三法司的活計,那也不能明知道以現在的處境辦不成,還要硬辦,不是萬不得已,父親絕對不讓你們以身犯險,這是第一等事。還有就是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著手對周竹深的審查了,儘管一時半會皇帝還不打算動他,我們要先從周黨成員開始入手,搜集罪證,霖兒最擅此事,他也恨得最深,讓他去報仇吧,父親相信他絕對理智,即便是大仇當前,也不會貿然行事,想如何查,就由他去吧,他讓你幫著他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做不了的就來告訴父親,父親會幫你們擺平。」
唐煦遙拱手:「是,父親。」
「陳蒼的事,你近些日子一定還在想著,霖兒那日已經勸過你了,父親都聽見了,所以那樣的話,父親不必說。」
郡王開解唐煦遙道:「這世上的許多人,生來就是下三濫,你待他好,他倒覺得你傻,好欺辱,你總要習慣,真心錯付是常有的事,惡人的錯,你這個做好人的倒是難過,為他們費心,你可值得不值得?」
「孩兒心下瞭然,多謝父親。」
唐煦遙終究是跪在郡王面前:「父親保全簡寧與霖兒,簡寧感激不盡。」
江翎瑜那,自扎了針,頭腦清醒很多,不再那麼昏沉了,唐煦遙一走他就驚醒了,發覺是王妃抱著自己,一時間有些錯愕,儘管眼圈發熱,還是極力睜大美目,怔怔地看她。
「小霖兒,你醒啦,」王妃的手白白軟軟的,很是富態,掌心輕輕覆在江翎瑜額頭上,「還熱著呢,是不是很難受,藥已經在熬了,母親可希望你喝了藥能好些。」
「母親,」江翎瑜弱聲開口,「抱著我累不累?」
「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兒怎麼會累,」郡王妃很是慈愛,「小霖兒乖,簡寧與王爺議事,很快就回來了。」
「我,母親,我很想念母親,」江翎瑜忽然掙扎著直起身子,也抱住王妃,「江家與唐家再無聯繫,我還念著那漂亮的王妃娘娘怎麼再也不來我們府上了,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想不到還有像小時候一樣,在您懷抱里睡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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