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囑咐完就轉身要走,軍官急忙將他叫住。
「啊,王爺,」軍官問道,「您還沒告訴我,私刑房在哪。」
「在哪?」
郡王目露凶光,他的一切神態舉止在身旁的提燈處映照得一覽無餘,他見軍官愕然,冷哼了聲:「本王聽說你有個手眼通天的靠山,那靠山就在本王軍中,有事問他不就成了?」
第279章
「王爺, 末將不敢,」軍官慌忙跪下,給郡王磕頭, 這地上又冷又硬, 他將額頭都磕出血來, 「求您饒命,都是末將的錯, 王爺,求您饒命。」
「去求你的靠山吧。」
郡王笑說:「要是你的靠山不能親自來求本王,那本王自是饒不了你的, 你借著那個姓陳的庇護在軍中做什麼,別以為本王不知情。」
聽聞郡王將話說得這樣明白,軍官徹底傻了眼,他原本一直抱有希望,想著郡王根本不知道那所謂的靠山是誰,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話可說,垂了頭, 連一句哀求都沒有了。
郡王本就無心管那軍官, 將話說盡了就回府內看望江翎瑜, 順便端了廚房切的鮮梨子和蘋果, 一併給江翎瑜和唐煦遙送去, 他實在太過疼愛孩子們,連身份禮數都可以放下,堂堂的王爺,竟也做起下人的活計。
「父親,別忙活了, 快歇會。」
唐煦遙接過那裝著果子的白玉碟,隨手擱在矮柜上:「霖兒睡了,他病得厲害,多睡一會也好。」
「那倒是,身子不好就要多睡,就讓霖兒歇息吧,」郡王坐下,說起剛才在門外發生的事,「簡寧,你知不知道,你麾下一位軍官是陳蒼的眼線,多年間,陳蒼姦污民女,尋釁滋事,挑撥五軍都督府的都督與下屬離間,原本記錄的種種罪責,皆在軍罰冊中被他抹去,而陳蒼則利用職權,與周竹深聯手,縱容他私購多處宅邸,貪污軍餉,害得當初與你一同派到邊疆的戰士缺衣少食,藥也短缺,那次你回來後跟我說,這是你打過最慘烈的仗,戰士們不乏年紀尚小的,你只把他們當孩子看,大戰之中死傷慘重,是你給他們收屍,讓他們與京師的車馬一同魂歸故里,如果衣食藥材不缺,戰士們吃飽睡好,下場絕不會如此悽慘,那都是八方精銳匯集於此,比起開國之戰,邊塞已經算是平和許多了,怎麼會比往常的戰事多上一倍的死傷呢?」
唐煦遙一直靜靜地聽著,翻著眼睛望著郡王,他那眸子很有些殺氣,大抵是為此事震怒驚奇,可他面色雲淡風輕,又像是他意料之內,神色如此怪異反常,郡王卻像見慣了似的,握著唐煦遙的手:「孩子,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需要找到證據,重罰陳蒼才是最要緊的,將士們已經為國捐軀,無可挽回了。」
「父親,霖兒曾說過的,我不能在皇帝面前要求重罰他,但是父親能,陳蒼最後還是會落在我們手裡的。」
唐煦遙喉間聲息顫抖:「父親,不要放過陳蒼,那些尚未弱冠的將士,就像我的孩子,竟是我的疏忽讓他們白白送死。」
「這不怪你,誰知道那軍營里還能烏煙瘴氣的,孩子,沒事的。」
郡王溫柔道:「不過,以後就要長個教訓,看人要仔細些,絕不能僅憑其表就判斷他是賢良之人,總要多多了解才是。」
唐煦遙很有些沮喪:「父親,孩兒心中好生難過。」
「那正說明你是個好將軍,好領袖,身居高位,有情有義。」
郡王道:「做領袖,最忌諱優柔寡斷,但絕不能沒有真情在心裡,那實在是枉為人了。」
這江府上,一家子人都守著病中的江翎瑜,那軍官從江府啟程回校場,恰巧碰到了前來傳旨的廖無春,軍官名叫薊弗,原本是個教頭,算不上多麼有權力的官來著,後來跟陳蒼臭味相投,讓陳蒼日日吹耳邊風,唐煦遙還是給他加了個一官半職,仍不算厚祿差事,更接觸不到糧餉,故而這薊弗盜取餉銀一事,沒陳蒼裡應外合,根本做不成,與人為伍,很難不走得近,所以薊弗時常在陳蒼屁股後面跟著,廖無春見過陳蒼,自然也就見過薊弗,愛屋及烏,恨也如此,一看到那幾張臉,廖無春心裡就生厭。
廖無春身邊燈亮,薊弗走來,他早就注意了,單是裝著沒看見,徑直要去找門外的衛士傳話,卻讓薊弗叫住:「提督大人,要找哪位將軍,我替您傳話就是。」
「不必,」廖無春果斷回絕,推了推眼前的衛士,「這陣子唐將軍肯定是不在的,那他不在,就得找你們那的二領頭,去把駱副將喊來,咱家帶了皇上寫的文書,交代給駱副將還是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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