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頭痛,這一宿醒醒睡睡的,睡不踏實,也不得清醒,好在不嚴重,夜裡還喝了薑糖水,風寒終究是沒厲害起來,早晨睜眼,只是太陽穴悶悶的痛,鼻音稍重些,昏昏沉沉,其他的倒也沒什麼。
唐煦遙醒了,江翎瑜還睡著,夜裡秉燭看他,不大能看清臉色,這一起早,發覺他臉上有些潮紅,唐煦遙皺起眉頭,疑心他發了熱,手剛碰到他的額頭,他就醒了,還有些迷濛,溫聲道:「夫君。」
唐煦遙又擔心,身上又不舒服,說話也不過腦袋了,語無倫次的:「你發熱了,幸而只是低熱,你這一夜可否安穩?我夜裡頭痛,本想多看護你片刻,可睡著了,我好擔心你。」
「傻子,說話這樣顛三倒四的。」
美人摟著唐煦遙的腰,合上眼皮:「還是老樣子,不好不壞,我不想起床,讓我多在你懷裡賴上一回,好不好?」
唐煦遙習慣性將被子往懷裡美人身上裹了裹,溫聲哄他:「你要在我懷裡躺上一整天的,那場雨還是澆病了你,發著燒,還胃疼,起來做什麼。」
「我倒忘了,」美人逗著趣兒,「你也著了風寒,咱們老夫老妻的,整天黏在一起,連病著都在一塊,可不像別人家,夫妻倆各過各的,傳出去真讓人笑話。」
「這話說的,誰敢笑你?」
唐煦遙聞言,半笑半惱的,「平頭百姓我且不在乎,要是當官的,想必平時沒什么正經事做,才去嚼舌根,我把他的舌頭拔下來不就好了,你這清淨,朝廷也清淨,一了百了。」
「我之前還說著,你敢對周竹深動手,皇帝就會對你動手,怪我年輕了,不知你們在皇庭的地位,本以為你是冒昧出言,是為著哄我才如此。」
美人笑說:「我說我怎麼想不通那些富人的壞,原來是我還不夠富,既然門第上去了,眼界自然就開了,還要多謝你,平陽王長子。」
「我更要謝你,這世上沒人比你愛我,」唐煦遙也笑,「平陽王長子夫人。」
自從唐煦遙不裝傻,美人挖苦一句,他就要回上一句,一來一回的,還打打鬧鬧,平添許多趣味。
江翎瑜喜歡這樣的唐煦遙,低三下四的狗,怎麼會比得上又瘋又忠誠的。
瘋狗總是讓江翎瑜很執迷,其實之前有幾回唐煦遙差點裝不下去,性子乖張了些,江翎瑜暗自在心裡回想了許久,盼著有一天唐煦遙能真的變成那樣,不想那竟是本性暴露。
江翎瑜這次真是如願了,樂不得的呢。
「我聽人說,好馬配好鞍,」美人嗅著唐煦遙身上暖融融的金桂香味,嗅夠了也不走,鼻尖碰著唐煦遙的頸子,溫聲道,「那我想,瘋子就要配瘋狗,才有意思。」
「瘋子?不見得只是瘋的,哼,」唐煦遙輕笑,「不過,不瘋就算不上蛇蠍美人了,是不是?其實你的心毒著呢,就是在我這裝乖,你從來就不怕什麼颳風打雷的,也不怕有大官撐腰的朝廷惡棍,就算不入王府,你也有自己的手段,揣測我喜歡你這一口就罷了,天天裝著怕東怕西的。」
唐煦遙道破此事,美人不驚,只抬一抬秀眉:「這話從何說起?」
「從你遇刺那日說起,你的傷極重,血流如注,連我的衣裳都染紅了,把我嚇得不輕,我真怕你不行了,我抱著你回江府,心裡難受得人都要瘋了,你醒來後,我確定你清醒至極,神色平靜,竟無半點驚悸,看到我後,這才故作驚慌,問我些當時之事,其實也漠不關心到底如何,」唐煦遙直言,「你險些丟了命,還能這樣無風無瀾,我那時就覺得,你可不是什麼凡物,說到底,你這樣的人,竟也願意為了我裝一裝乖巧柔弱。」
「談情說愛嗎,裝一裝不是應該的?」
美人勾唇,又傲嬌起來:「這就看穿了,真無趣,那你告訴我,你這魁梧的大將軍,真的不喜歡看我嬌媚可憐麼?」
「你什麼樣我都喜歡,乖巧喜歡,裝乖也喜歡,仁慈喜歡,蛇蠍也喜歡,」唐煦遙的唇狠狠吻在美人眉心,「小妖精,還不快現出本相讓我看看。」
「唉,以後現了本相給你看就是,嘻嘻,話說回來,你對我作戲,我對你也作了戲,」美人摟著唐煦遙的頸子,翹著軟唇,「咱們扯平了,我苦苦裝深情,到頭來還是你陪著我演,我還以為你真信了,好無趣。」
「你這渾身上下,」唐煦遙攥著拳,拳峰抵著美人柔軟的胃腹,輕輕地按揉,「是不是只有這些病是真的?」
「我愛你也是真的啊,」美人歪頭,「你不是嗎?」
「我是,」唐煦遙笑笑,「可我演的少,真的多,比你強得多,這點你可欠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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