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衡低頭,咬著唇,真是一句話也不敢嗔怪江翎瑜了。
李思衡才是真的只有少年意氣,浪跡江湖,無拘無束,小小年紀,怎能懂得朝廷里的困獸之鬥。
江翎瑜見李思衡低眉發呆,提醒他:「王妃娘娘坐在那呢,還不快打招呼?」
李思衡慌張跪下:「王妃娘娘,小道不知您在此,剛才對將軍和江大人多出言冒犯,小道.......」
「那下次記著,不要冒犯我和王爺的這兩個孩子,」王妃擺擺手,「起來說話吧。」
李思衡起身,戰戰兢兢地看著郡王妃。
郡王妃說:「你年紀小,有時思索這些事就簡單,他們不怪你,我就不怪你,既然是投奔江大人和將軍門下,就要聽他們的話,客是客,主是主,我知道你也是為他們的身子著急,這很好,你很負責任。不過,在皇庭下,客人就要有客人的禮節,江大人和將軍勞碌傷身,已然是定局,你只要盡全力為兩位大員補養就是了,不要出言苛責。」
郡王妃心下覺得這男孩很有本事,也很忠誠可靠,沒什麼壞心眼,人品應該非常好,不過他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竟敢嗔怪她的兒子和兒媳婦,以身越主,實在要管教。
做王爺,王妃,不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即便心裡歡喜,要藏上三分威嚴,不怒自威,心裡憤慨,也要加上七分笑顏,皮笑肉不笑,萬不可隨便就被人猜透看穿了。
李思衡挨了訓斥,乖多了,既體諒江翎瑜和唐煦遙的不易,又學了主客之道,李思衡從來都不抱怨不生氣的,他小小年紀就知道,走這一路從來沒有敵人,都是恩師。
「江大人,將軍,」李思衡從包袱里拿出幾包藥,「這是我臨行前從師父那請的,在茅山三清前頭供過,每日捏上一小撮,泡在熱水裡,不必熬煮,當茶喝就是,日日服用,就能補養身子。」
「王妃娘娘,我不知您和王爺前來,未備薄禮,還望下次待我回觀里時補上,」李思衡拱手行禮,「請您見諒。」
「無礙,我素來不因為禮物不禮物的怪罪誰,你只管養好了我和王爺這兩個心愛的孩兒。」
王妃很是和藹了:「這大老遠的趕來,還沒用早膳吧?小道長是吃素還是吃肉?」
李思衡答道:「回娘娘的話,我們正一法脈不強求食素,平時都吃些,只是我更喜素。」
「好,」郡王妃招呼江玉過來,「去給小道長煮些面去,要是有新鮮的蝦子,要多放些,你們這廚房裡可得招些廚子,你和唐禮都忙前忙後,還要操持飯食了,多麼勞累。」
唐煦遙咬唇,輕聲跟王妃撒嬌:「母親,孩兒愛吃唐禮做的菜,哪有人比他更會操持飯食?」
「也是,」王妃唇角含笑,揉揉唐煦遙的頭髮,「那就聽簡寧的,不換了。」
江玉也知道王妃不過是隨口一說,並非做了真決策,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都是他從唐禮那學來的,從一開始就沒當回事,只記著給李思衡做那鮮蔬蝦仁面,走時還帶了那藥包,跟李思衡邊聊邊去廚房:「小道長,吃白菜蝦仁的麵條行不行,別的菜,這時候還冷,買不來。」
「都行,」李思衡總是很好說話,「單是鹽水素麵都行,江大人和將軍賞識我,愛惜我,就算吃白水素麵,我心裡都是甜的,香的。」
「這話說的,」江玉讓李思衡逗笑了,「就是因為小道長被江大人和將軍賞識,我們備下餐食才要用心。」
李思衡也笑,不過未多說什麼,直到走到正堂門口,他忽然停住腳步,四下看看,疑道:「江叔,最近府上是不是有人過世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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