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這個時候,唐煦遙都會看穿江翎瑜的心思,又哄著,又安慰著,一連溫聲細語許多時候之後,才能稍微撫慰江翎瑜的心。
郡王見狀,忙哄著江翎瑜道:「父親不怪簡寧了,當真不怪,霖兒別擔心,」
聽著郡王一再保證說不怪唐煦遙,江翎瑜才放了心,重新偎在唐煦遙懷裡,摟著他的腰,一刻也不願意和他分開。
原本睡在床圍子邊上的幼虎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它循著江翎瑜的氣味,跌跌撞撞地爬過來,哼哼著往江翎瑜懷裡鑽,見他抱住幼虎,唐煦遙柔聲為他解釋:「夫人,我曾聽善馴獸者說,不管是狗,貓,還是獸,都能嗅出主子身上的異樣,凡是身子不適,氣虛體弱,或是腹中懷著胎兒,它們都能立刻知道,比人更懂得照料自己的主子,它這是在安撫你呢。」
「什麼安撫主子,簡寧,你都答應過我了,將這幼虎收為子嗣,」美人勾唇,「這是我們的兒子,你是將軍,它就是虎將軍,如何?」
「是,是,我太著急了,夫人,我都忘了。」
唐煦遙哄著美人,重新說:「不是主子,寶貝,咱們的孩兒來照顧你了,你看兒子多懂事。」
「甚好,」郡王妃笑著搭話,「既然這虎是你們的孩兒,可不就是我和王爺的孫兒,哎,其實自打這虎抱來,我也見這它可人得很,心下正有此意,又怕你們笑話我異想天開,一家子算是過到一塊去了,心有靈犀,當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郡王真是妻奴,既然夫人也喜歡,那他就喜歡,一家子圍在一起,照顧著病中的江翎瑜,還兼顧著逗逗幼虎,摸著它柔軟的大爪子,說起話來,都是柔聲細語的,很是溫和,讓江翎瑜十分安心。
江翎瑜自與唐煦遙同居,在他和他父母那,對江翎瑜是眾星捧月,溺愛極了,被如此柔情包圍,江翎瑜竟覺得病痛都沒那麼難熬了,先前天天盼著過完了陽壽,再也不用無時無刻地忍受身上的疾症發作了,江翎瑜厭惡夜裡睡時腹痛暴起,痛得驚醒,可他無時無刻不深陷其中,如今想來,現在夜裡腹痛,在江翎瑜驚醒前,唐煦遙就已經搓熱了手為江翎瑜暖胃,有了心愛的人,江翎瑜不再覺得度日如年,不再自暴自棄,冬日也穿著薄衣裳,想不用膳就不用膳,任性乖戾,脾氣陰晴不定。
現在江翎瑜會乖乖聽唐煦遙的話,認真地吃東西,儘量多吃些,他也想讓自己身上多長些肉,因為唐煦遙說,他身上每多些肉,身子骨就會健壯些,慢慢地,病就會好了。
江翎瑜願意為了唐煦遙和他的父母,努力地活下去,他的性子也是慢慢柔順下來的,被深愛著,就絕不忍心說任何刻薄的話。
唐煦遙見美人似是在發呆,也不問他在想些什麼,只抱著他,揉揉他的腦袋,輕輕地撫著他的長髮,靜默著陪他。
這會子,唐禮已經收拾好了地上的污穢,又請了李思衡來給江翎瑜看病,李思衡每次來都說無礙,照例開藥,吩咐管家熬藥,再也沒把他的針盒拿出來過。
唐煦遙覺得奇怪,就問他:「小李道長,你倒不給我夫人扎針了?先前你來,還是拿針的時候多些,去師父那裡一趟,又學了新的醫術?」
「將軍,那倒沒有,太陽底下沒什麼新鮮事,醫術也如此,只是,夫人不喜歡扎針,我都聽說了,江叔說太醫走後搓的蜜丸還剩下些,存在藥房,我拿來看看,還嘗了嘗,感覺藥效甚微。其實我這樣的身份,不該在他們背後說三道四的,可看了那蜜丸,我倒還想說,望王爺王妃,夫人將軍,不要怪罪我。」
李思衡說:「那些太醫的話不好都信的,也就朱太醫有些真本事,他的藥我看過,針對夫人的病,確實有強效,至於其他人,說句難聽的,夫人和將軍的身子日漸虛弱,也是他們開藥不對症,耗了氣血,並非小小風寒所能至此。」
郡王聞言色變,李思衡勸他:「王爺莫急,我本意只是解釋,並非挑起爭端。」
郡王道:「小道長,既然如此,王府的疾症之事,本王就倚重你了,至於報酬,你想要什麼,本王就能給予什麼,大可放心。」
「父親,」江翎瑜輕聲插口,「李思衡本是我想引薦給皇上的,皇上不是說,要建一個天德宮,傳揚道法,缺一位高功,我想著,這小李道長很有本事,去觀里當這高功也好,留在咱們府上,不是阻礙他拿這許多的功德了?」
郡王聞言,先是皺一皺眉,柔聲問江翎瑜:「那,霖兒,此事跟皇帝說了嗎?」
江翎瑜輕輕搖頭:「這事還是廖無春告訴孩兒的,父親,孩兒總不能上趕著去犯傻的。」
「霖兒不傻,我們的寶貝霖兒怎麼會傻,」郡王探身,憐愛地揉揉江翎瑜的頭髮,又端坐好,柔聲跟江翎瑜講這些朝廷里的事,「只是,朝廷里的勾當不像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比如此事,皇帝遴選之人,都是跟利益相關的,真正願意祈福誦經的頗少,大多就是進去做個樣子,把小李道長送進去,豈不是處處受皇帝的親戚排擠,道法講不成,日日也不順心,到時候咱們再想把他撈回來,那可難了,對他,對咱們,都很不利。」
江翎瑜蹙眉:「父親,朝廷里竟有這些歪門邪道,我聽父親的話,一定把他留好了,不許任何人知道,誰也不許打我們王府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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