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了,」郡王想起滿樹的梨花,眼色寵溺得像在看自己的孩子,「每到冬天,我就會想念這些花兒,生怕那些樹不壯實,生怕它們結不出那麼多果子。」
駱青山說:「王爺,那裡一切如常。」
郡王背過手去:「那就好。」
此時一行人行經關押陳蒼的牢房,郡王站住,正對著側臥在草床上的陳蒼,望著他,一言不發。
這牢房是從來不滅燈的,關在裡頭的人根本睡不踏實,即便閉著眼,眼前總是有亮光,適時郡王站立燈下,陳蒼自覺眼前有了黑影,自知是來了人,他已經來此幾日,這地方暗無天日,早就不知道什麼晨起午時了,只當是來送飯的,並未睜眼,就說:「放下吧。」
「陳蒼,王爺到此,」駱青山大聲呵斥他,「不得無禮,速速跪拜!」
陳蒼這才猛然睜眼,一骨碌從床上翻下來,很有些驚恐:「王爺?是,是王爺擄我來此?」
「是啊,」郡王勾唇,「我聽說,陳副將中意我兒子的夫人,也就是陳副將所在軍中的主帥之妻江翎瑜,不瞞著副將,江翎瑜這孩子早已認定我和王妃做了公婆父母,他既然已經是我的孩兒,我就該為他做主,所以特來替問問,副將想如何提親,又是意圖何時從王府帶走他?」
「末將不敢,」陳蒼沒想到郡王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早已嚇得渾身顫抖,磕頭都沒了力氣,顫聲道,「請王爺明查。」
「明查?當然要明查。」
郡王登時冷了臉:「青山,把他帶出來,押赴審訊室,我嚴刑拷問,如他的願。」
這會子,唐煦遙正哄著江翎瑜入睡,他腹脹嚴重,胃冷硬圓鼓,連肚皮都撐起來了,揉不得碰不得,江翎瑜躺不下,也難以入睡,能吃的藥都吃了,唐煦遙也沒法子可想,只能陪著他苦熬,越哄越溫柔,不能分擔他的痛苦,再多給他些柔情和體貼也好。
江翎瑜倒不像唐煦遙一般想的多,他早就習慣了,經年以來,深陷病痛,肚子脹大些,並不稀奇了。
美人睡不下,也不想睡,就依偎在唐煦遙懷裡,與他隨意談天:「廖無春說要再派一個暗衛頭領到江府,何時來?」
唐煦遙回憶說:「我記得無春說路遠,最快也得夜裡到,不然就是明日。」
「好端端的,他派暗衛首領來做什麼?」
美人蹙眉:「是不是京師情形有變?咱們又不得安生了。」
「夫人所憂心之處,確有其事,但算不上京師有變,那是我們自己的事,」唐煦遙柔聲細語,「皇姓之嗣,在天子身後,總是不得安寧的,先皇曾說,要剷除天子,必先剷除天子手足姻親,殺其心腹,奪其權,掌其印,滅族滅種,故而即便親王們與皇帝相合,也有外人想要扳倒親王們,更不要說親王們原本心相異,位高權重者,永無寧日,習慣就是了,夫人不必掛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江翎瑜抱起唐煦遙的胳膊,小臉上細膩白軟的肌膚輕輕蹭著唐煦遙的手,輕聲道:「夫君真能保護好我嗎?」
「能,當然能,夫人莫怕。」唐煦遙看江翎瑜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他溫柔又俏皮的眸子,黑亮的瞳仁直盯著自己,心都要融化在胸膛里了,軟得不成樣子,不但能保護好他,就是他要自己的命也要給,只要他說,就立刻給。
「你好喜歡我呀,」美人柔聲撒嬌,「我也喜歡你,小簡寧。」
唐煦遙情不自禁捂著心口,抿抿唇:「夫人,你這樣可愛,我的心都要受不住了。」
「那你我改日再說些情話,」美人笑說,「我也覺得太喜歡你了,單是多想一想成婚之後的日子,心也跳得厲害著呢。」
唐煦遙摸著美人的心口,溫聲哄著他,為著他的心不跳得那樣快,言語輕柔,會讓他的心平和一些。
江翎瑜卻不想唐煦遙揉心口,坐直了身子,將寢衣與肚兜一併掀開,露出鼓脹的肚子,給唐煦遙看。
唐煦遙見狀去捉美人的手腕:「夫人乖乖,不掀衣裳,夫人不聽話,胃著涼了又要疼了。」
「夫君摸摸,」美人不依著唐煦遙,拽著兩片衣料不鬆手,「你不是最喜歡摸我的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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