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狗!」江翎瑜抱著唐煦遙的手就咬,他口中有四顆虎牙,很尖利,這些尖牙刺在唐煦遙手臂的皮膚上,疼得唐煦遙呲牙咧嘴,不過只疼了這一下。
江翎瑜不捨得狠狠地撕咬唐煦遙,第一口稍狠些,之後就輕輕的,像小貓或者小狗磨乳牙似的,他膚白,眼睛也大,眼帘細密而長,眨眼或是睜大眼睛,黑黑的眼珠轉啊轉,機靈又俏皮,都實在是太可愛了。
唐煦遙的心又軟膩得不成樣子了,他小心翼翼俯身低頭,唇瓣點在美人眉心上,再抬頭時,滿眼的寵溺,幾乎要從瞳仁里溢出來,他對美人說話的語氣,也溫柔地不能再溫柔了:「霖兒,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可愛的人?人間有此尤物就算了,還偏偏是我的愛人,我何其有幸,能把你這美人娶回家。」
「這世上,真心愛我的人也只有你了,」美人又枕在唐煦遙掌心裡了,半闔眼皮,懶聲說,「我自幼至今,看著身邊那些玩伴三五成群,他們都不喜歡我,嫌我是病秧子,不能跑動,不跟我玩,我弱冠後入朝為官,這朝中群臣還用這樣的話來辱罵我,要傳出去壞我的名聲呢。」
唐煦遙抬起劍眉:「夫人,你是從何時發現這『所有人』都不喜歡你的?」
「小時候,父親同僚的孩子都不喜歡我,」美人回憶說,「然後我生病多年,胃病總是好轉之後又犯,幾乎天天痛,我很少踏出府門的,那時候他們都忌憚我父親手段狠辣,不敢議論我,之後就是我做官,那些同僚子弟也長大了,就又開始討厭我了。」
「你父親同僚的孩子不喜歡你?那就對了。」
唐煦遙陰惻惻地笑:「他們最討厭你的時候,都有我在你身邊,我早就認定你是我的人,他們生怕和我扯上關係,才出此下策,我知道他們不對你動心思,才會放過他們,免了一頓暴揍。還記得小時候,你的模樣漂亮極了,甚至比現在都漂亮,所有人都喜歡你,也都喜歡照顧你,可是誰敢拉一拉你的手,碰碰你的衣服,我一定會把他揍得半死,只許我喜歡你,只許我碰你,我是你唯一的哥哥,只有我足夠強大,父親勢力雄厚,我可以愛你,他們根本就不配,我不許任何人對你動心思。」
「你說的都是真的?」
美人扶著腰翻過身來,唐煦遙怕碰著他鼓脹的胃,忙後撤些身子,手擱在他腰側,小心地為他托著肚子,見他安穩,才又將被褥為他蓋在腰間,他握著唐煦遙的手,接著說:「你那樣喜歡我,為何把我忘了?」
「大疫時,我貼身伺候你那陣子,都想著與你共生死了,你出了事,我也活不成了,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唐煦遙溫聲講述:「後來父親逼我到南直隸去,我氣性極大,又恨我父親,啟程當夜就高燒昏迷了,他怕我出事,這一路不停地折騰,找了大夫為我退燒,沒一陣子就又病起來,依舊是高熱昏厥,反覆不停,直到我真的痊癒,那些年的事都差不多忘了,種種細節都是唐禮告訴我的。我成長這十幾年,一直覺得心裡少了什麼,除了行軍征戰,就是臥在營帳里看兵書,不愛說話,也不見人,皇帝說媒,我也從不理會,我總覺得我心有所屬了,待我班師回京,才與我父親相處時溫和了些。」
美人聽得饒有興味:「那後來,就是你我在朝廷相逢,還打了一架?」
「是的,可是這後來又後來的,言語間儘是輕描淡寫,」唐煦遙撫著美人如瀑的黑髮,滿眼柔情與不甘,「你我最寶貴的十幾個春秋,竟然只用了幾句話就囊括了。」
「人皆如此,天道使然,你我也不能逃避的,」美人摟著唐煦遙的腰,「人一生百年如一瞬,不過天地塵埃,只留生平零星幾句罷了。」
「生平?」
唐煦遙若有所思:「生平只有零星幾句,那我要寫與京師第一美人江翎瑜一見鍾情,共餘生,共白頭。」
「有病,到底還是你給我瞎封的京師第一美人,」江翎瑜笑罵他之後,忽然安靜下來,思索片刻,話鋒一轉,「我也要這樣寫,與五軍都督府軍中主帥唐煦遙一見鍾情,共餘生,共白頭。」
兩個人笑鬧在一起,不過唐煦遙還是顧忌著江翎瑜的肚子脹著,打鬧片刻,就又哄著他躺下,趁著藥勁尚存,快睡一會。
江翎瑜真是累了,睡眼朦朧,睏倦得很,還掛心著唐煦遙,輕聲道:「夫君,你也病著呢,多愛惜自己些,別守著我了。」
「沒事,夫人安心睡吧,」唐煦遙哄著他,「我心裡有數。」
美人合上眼,枕著唐煦遙的手臂睡去,唐煦遙在被窩裡摸索著覆住他隆起的胃腹,他睡時呼吸平穩,腹間緩緩起伏,唐煦遙怕壓著他的肚子,打算只為他暖胃的,可時而又能觸著他的胃抽搐起來,擰起冷硬的筋結,抬頭看看,他熟睡時也蹙起眉頭,想必是胃內的筋結又痛了。
唐煦遙以為江翎瑜醒了,輕聲問他:「夫人,又疼了?」
但江翎瑜依舊睡著,自是未答話,原本平放在唐煦遙心口上的素手用力地攥起掌下的衣料,唐煦遙忙撫著他的手,把他摟進懷裡,不停柔聲細語:「好了好了,寶貝,我知道寶貝胃疼了,手不抓了,等夫君給揉肚子,乖,夫君的寶貝霖兒最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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