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深這手一疼,原本都清醒了些,可當潤繡的帕子一直在眼前晃,他頓時又覺得情迷意亂,隱約覺察到這帕子上有香藥, 卻也難以抵擋心下的衝動,理智潰散,一頭扎進潤繡懷裡,再也走不動路了。
潤繡見狀抬眸看向唐煦遙和威親王,意味頗深地笑笑,又立刻關懷起周竹深來,嬌聲道:「周大人,咱到正堂拿斗篷去。」
周竹深失魂落魄地跟著潤繡回到正堂,周管家竟然不在,周竹深香藥惑心,想拉扯著潤繡回府,這周管家不在,他自是大怒,咒罵一通之後,又立刻意識到自己言行不妥,緘口不語。
除了周竹深,還有不需要知道內情的,江府內每一個人都知道周管家去哪了,酒里的藥起效,他犯了噁心,找個偏僻地方嘔吐,恰好進入拜月霆的監視範圍內。
拜月霆飛身躍起,輕落在一間客房的頂子上,慢慢蹲下,靜待時機。
周管家晃晃悠悠起身,拜月霆抬起手,袖口藏針,手臂動作細微,飛出一根無毒的針,直刺入周管家的心口,他當時心口刺痛,「哎呦」一聲,不過身子一切安好,單是心口隱隱不適,他倒以為是自己起身太急了,抻傷了哪裡,也沒當回事,酒勁也過了,他就往正堂走,心裡盼著周竹深能仁慈些,不要叱罵自己。
周管家一走,拜月霆起身,立於屋脊之上,背著手,望著周管家遠去的背影,輕聲自說自話:「唉,本來我不至於插手此事,可誰讓我一身正氣呢,放任壞種不管,與同流合污無異。」
拜月霆從前只是聽命行事,單做事,不批判,也不講道理和情分,而這王府的仇怨,他還是主動攪合進來的,且是第一回帶著情緒行事,這讓拜月霆有些無所適從。
一開始,拜月霆還很嫌麻煩,怪自己衝動自告奮勇去除掉威親王的仇家,情情怨怨的,糾纏不休,後來感受過江翎瑜的溫柔,親王的慈父心懷,唐煦遙和駱青山的義氣,拜月霆又覺得其實在他們手下做事也挺好的,為他們賣命很值得,就義無反顧地躍進這渾水裡來了。
此時臥房內,江翎瑜還睡在王妃懷裡,他也醒過一陣子,又讓王妃拍著哄著睡了,正如威親王所說,王妃確實喜歡哄孩子,親王夫婦膝下只有唐煦遙,王妃把他哄大了,他就去江府把三四歲的小江翎瑜抱回來,正值小江翎瑜話都說不好的年紀,她更是喜歡得不行,甜到心窩裡了,等她又把江翎瑜哄大了,還是哄不夠,致使她到現在都覺得唐煦遙和江翎瑜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還正是淘氣的時候。
親王時而嗔怪王妃太溺愛這兩個孩子,她嘴上應承,私下還是寵溺,江翎瑜和唐煦遙到現在都沒法改掉從小讓她慣出來的一些古怪性子和脾氣。
唐煦遙已經去了許久,王妃懷抱著江翎瑜,不免有些擔心,也怕唐煦遙傷著,磕著碰著的,可是又一直無人通報,外頭也不亂,想必一切安好,王妃又強迫自己安下心來。
「母親,」江翎瑜昏昏沉沉,弱聲喚王妃,「霖兒冷。」
「冷了?」
王妃忙抻過被子來,在江翎瑜身上裹了些:「霖兒,這樣好些了嗎?」
江翎瑜輕輕點頭:「嗯,謝謝母親。」
「乖孩子,不用跟母親道謝,」王妃輕拍著江翎瑜的背,就像哄著三歲時的江翎瑜入睡那樣溫柔,「好好睡吧,霖兒睡好了吃好了,身子就能健壯起來。」
江翎瑜還未睡沉,聽著王妃的話,輕聲問:「母親,霖兒真的會好起來嗎?」
王妃心思細,怕江翎瑜老是窩著身子,頭也低著,難免頭痛,或許這就是他睡不安穩的緣由,就想著為他緩解一下,他已經吃了那麼多的苦,王府的人們都想讓他少吃些苦,再少一些苦。
王妃的指尖肌膚白皙細膩,慢慢為江翎瑜揉著額角,答道:「會的,當然會。」
「為何,」江翎瑜尚且不清醒,聽聞王妃所言,想問個明白,於是半睜開眼,眸子霧蒙蒙的,樣子很是楚楚可憐,他唇瓣微啟,喉間聲息越來越弱了,「母親,何出此言?」
「因為我們家霖兒勇敢,遇刺後九死一生也硬扛過來,霖兒是閻王都不敢收的人。」
王妃柔聲道:「我們家霖兒當然會好起來的,其實呀,霖兒,父親母親都在等,簡寧也在等,等霖兒的身子好起來,就擺一場大琰前所未有的盛大宴席,慶賀霖兒不再纏綿病痛,歲歲安康。」
「霖兒答應母親,」江翎瑜頭昏腦漲,幾乎半醒半睡之間了,仍硬撐著去哄一哄王妃,「霖兒一定會好起來的,不讓母親擔心。」
說罷,江翎瑜再也無法抵擋藥效引來的,能吞噬理智的睡意,窩在王妃懷裡又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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