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每每看江翎瑜這懂事的樣子,心裡都像刀尖挑著似的那麼疼,時常是他自己疼得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還硬撐著去安撫擔心他的人,王妃總覺得對他有愧。
唐煦遙知書達理,卻總有一股傲氣,他與江翎瑜在一起之前,溫情是很少對親王和王妃流露的,他在外氣宇軒昂,從不向任何人低頭,也就是說,唐煦遙沒那麼懂事,性子裡總是藏著一股橫氣,這一切的來源就是王府的底氣。而江翎瑜的溫情是常用軟語表達的,儘管他有時性子傲嬌,面對唐煦遙時說東指西,大多時候,江翎瑜總是要強的,很懂事,思維周密,說話謹慎,面對周竹深的施壓,他一開始並不太敢正面反抗,這就是來自江懷的和江夫人外強中乾的處境,拖累了江翎瑜。
這就是王妃覺得愧對江翎瑜的地方,從他身染時疫,王妃再也沒能躬親哄他,教養他,沒能把他培養成和唐煦遙一樣的傲然少年,如今再彌補,王妃只希望為時不晚。
話說完一陣了,王妃還在想著從前的事,正發愣,玉丹青一句「外頭有動靜」,驚得她美目圓睜。
王妃不敢插話,免得影響他們的判斷,就只聽著,下意識護好了懷裡的江翎瑜,靜觀其變。
毓照理側耳聽一聽,感覺外頭著動靜似有似無,生怕玉丹青聽錯了,輕聲問:「丹青,你確定嗎?」
「確定,」玉丹青低聲答,「是雲習淵傳來的信兒。」
「那就是了,」毓照理貼著門側牆壁而立,「習淵在外,聽覺不凡,他說的准沒錯。」
「嗯,」玉丹青也站好,「咱們快些準備著,來人身手不凡,竟能無聲無息潛入,怪哉。」
玉丹青和毓照理交談聲甚微,門外忽起零星腳步聲,二人猛然噤聲不語,聽聲漸近,二人又幾乎異口同聲地提醒親王妃:「王妃娘娘,趴下些,恐外人會使暗器。」
王妃剛抱著江翎瑜俯身,「嗖」一聲,竟然飛進來三個鐵鏢,兩個切了蠟燭,熄滅明火,還有一個貼著王妃的脖頸飛過去,直直地嵌進牆內。
飛鏢擦著脖子過去的一瞬間,王妃已經汗毛直立,不過她畢竟是將門嫡女,自幼學武,跟著父親練兵,做過女將,膽識過人,雖怕,但她不驚慌,不聲張,甚至身子都沒發抖,江翎瑜也在她懷裡安睡著,對危險毫無察覺。
將門嫡女雖做了母親多年,遠離戰場,可素養不減,依舊強大。
這時毓照理早已借著窗棱紙破碎之處流瀉進來的月光看清暗器,猜測著刺客身上的功夫,也許是三腳貓,也許是很強勢的,因為飛鏢是東廠暗器司入行必學的,三腳貓也能扔得明白,就怕用飛鏢出神入化的高手。
毓照理正想著,門上糊著的窗棱紙映出一團黑影,腳步聲也微弱下來,想必是人靠近了,準備行事。
黑影越來越近,在門打開的一瞬間,毓照理閃身到來人身後,平時抽的煙鍋嘴竟成了一個巨大的針,握在手裡像匕首似的,寒光凜凜,極其尖利的針頭已經刺破他頸間的肌膚,再稍稍用力,就要奪了他的性命,玉丹青的長劍同時出鞘,抵住他的腹部,劍刃恰好橫在他要摸索腰間藏匿飛鏢的手邊。
那人身穿黑衣,蒙著臉,只露出雙目,他看不清身後的人,怕得厲害,聲息發顫:「你們,你們是誰?」
「你用不著知道我們是誰,」毓照理冷聲問,「我問你,你此行至江府,意欲何為?」
黑衣人都快嚇哭了,哆哆嗦嗦地答:「刺,刺殺世子夫人,江翎瑜。」
毓照理怕驚擾病中的江翎瑜,壓低嗓音質問:「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只是發抖,不說話。
毓照理平時慢條斯理的,連訓狗都不發脾氣,唯獨對敢做不敢當的同行沒耐心,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問:「我問你,誰派你來的。」
這時,玉丹青煽風點火:「說呀,告訴他呀,我要是你,我就聽他的,那麼大的鐵針在他手裡,脖子也在他手裡,這誰要是敢抗衡,才真有本事呢,你們老大都不要你了,他看不起你,讓你來送死,我要是你我就說,我連他肚兜穿什麼色兒的都供出來,說話呀,替死鬼,我說的對不對?」
第322章
玉丹青煽風點火還真管用, 黑衣人遲疑片刻,竟主動讓了步:「我要是二位爺,我要是說了, 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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