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海瑞之風,」親王拍拍手,很是欣賞江翎瑜的風骨,「我的孩子們都是這樣正直,真好。」
江翎瑜素手托著粉嫩的臉頰,問親王:「那父親前面說篤定霖兒會答此題,是因為認準了霖兒是一個正直的人?」
「當然,」威親王點點頭,「如此結果,當是你的本能,遵從內心之舉,望你永不負初心。」
江翎瑜很乖,答應得果斷:「霖兒當不負父親之望。」
「好孩子,其實不是父親不信你,」親王柔聲說,「只是你還小,心境往往不夠沉穩,自二十歲到三十歲,政見會變上好幾回,當你日益強大,諫言也會變得越來越高宏,父親希望,你以後不論如何理政,要以正直為先。」
「有父親教誨我,真好,」江翎瑜笑得很甜,「我自幼也不曾見過父母那樣耐心地教育我,遲來二十二年的關懷,今日我也從父親這裡得到了,謝謝父親,現在霖兒有慈愛的父親,溫柔的母親,還有知心恩愛的夫君,霖兒這一生,自此就圓滿了。」
「不要說這樣的話,」威親王摸摸江翎瑜的頭髮,原本溫聲說著的話,也因為喉間哽咽,聲息變得又輕又啞,「父親心裡疼得慌。」
這時候,唐煦遙已經帶著聘禮到了江懷府上門口,足足一百六十六個箱子,百姓紛紛出來查看,來時人聲鼎沸。
唐煦遙足登祥雲紋黑靴,手握腰間佩劍柄,站得筆直,身著紫金長袍,上頭繡著類似龍蛇出雲的圖案,頭戴寶石冠,別荷花簪,荷花簪原本是江翎瑜的,是他最喜歡的首飾,與唐煦遙相愛,就將此簪贈出去當定情之物,唐煦遙像寶貝似的收藏著,凡有重要的事,一定會別著心愛之人用過的荷花簪。
提親送聘禮是一件好事,但唐煦遙是黑著臉的,他高大雄壯,陰沉著面容時,竟有些關聖帝君的影子。
大管家見唐煦遙獨自前來,臉上無半點喜色,心下暗覺不妙,急忙去叫江懷和江夫人,江夫人自是害怕,江懷當然是的唐煦遙為何而來,他倒很坦然:「請世子爺進來吧,我犯錯時在從前,現在我對霖兒的愧疚,已經彌補不了霖兒從前的痛苦,既然世子爺是來提親,也是清算,我且等著。」
「江懷,你不想把孩子要回來嗎,」江夫人忽然掩面而泣,「我想霖兒了,我日日夜夜都思念他。」
「你這潑婦,你思念霖兒,霖兒思念你嗎?」
江懷冷哼一聲,叱罵起來:「你有臉你就去說吧,要我看,就怪我當年信了你的鬼話,我無能,我怕老婆,明明有幾次我看他心慌不適,不停地求饒,你還在打罵,也不敢管你,才對不起我的兒子,現在王爺一家把他要了去,捧在手心裡愛著,是好事,留在你手裡,只怕把他打死,病死,我要我兒過得好,我不會再打擾他了。」
江懷窩囊半輩子,又為著江翎瑜遇刺的事,一夜哭白了頭,後來唐君塵親臨,厲詞叱罵,決意不歸還江翎瑜,江懷如今蒼慛至極,走到了人生的最低谷,反倒不再受制於江夫人。
江夫人也不再那麼跋扈,江懷罵她,她也只會抹眼淚,再也不還嘴了。
江夫人也後悔,責怪自己十幾年前鬼迷心竅,連孩子心臟不舒服都視而不見,只顧著自己心裡的破事,實在枉為人。
不過後悔也晚了,因為人生沒有如果。
此時,大管家已經把唐煦遙請進來,他步步生風,唐君塵一脈世代戎馬生涯,滿祠名將,氣場是完全延續下來了的,平時就不怒自威,更莫說唐煦遙現在心裡暴怒難消,身上的威嚴全部變成了殺氣,江府內眾人皆不敢抬頭看他。
「世子爺,許久不見了,」江懷竟迎著唐煦遙滿身的殺氣上前,低眉作揖,「賀喜世子爺,就要做新郎了。」
「少廢話,」唐煦遙見江懷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冷眼打量他片刻,勾起唇角,看著是在笑,實則皮笑肉不笑,眉宇中滿是輕蔑,「你知道,我不只是為了婚事而來。」
第334章
「知道, 」江懷點點頭,「世子爺只管拿想拿的走,我的尊嚴, 或者是我的命, 我也知道, 不管你拿哪樣走,我也是對不起霖兒的, 。」
江懷致歉:「對不起。」
「倒還像個樣子,不是你從前那股只會像親兒子撒火的廢物德行,」唐煦遙冷笑, 「你那兩樣東西,不值錢,我不稀罕,先前你也就憑著霖兒,是霖兒的生父, 我念你有些身份,如今你什麼都沒有了,你如螻蟻, 在我眼裡, 做官的螻蟻, 也在百姓對於家國的地位之下, 我愛護百姓, 自然也不會踐踏螻蟻,滾遠點,今日我要找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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