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遙聽著江翎瑜的話,更疑惑了:「夫人,你為何這麼說?」
江翎瑜解釋說:「假如第二條成立,那麼何蓉就是自己策劃了自己的死,全家人的死,要知道,一心赴死,生無可戀之人,最多只會留下遺書,而妻子與他求死何干?這很反常,不像何蓉的作風,況且現場所呈現的狀態就是他殺,而非自戕,又因為東西寫出來是要給人看的,他既然選擇寫下來,就說明他不是一心求死,而是迫於壓力,他一定是為了成全誰,以此卷作為證據,以表決心,以死讓步。」
親王聽江翎瑜所言,一下子愣住了,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對他讚不絕口:「霖兒,你的天分無人能及,你可真是個鬼才,這想法,實在出人意料。」
「父親,我也只是個尋常人,」江翎瑜自謙,「您可不能將霖兒捧得這麼高。」
這會子廖無春匆匆前來,江翎瑜簡單為他講了一下事情大概,期間他胃痛不適,唐煦遙還去廚房為他沖泡了熱藥湯,那倒不是煎的苦藥,而是李思衡帶來的,在三清前上供的藥材,泡了熱水當茶喝,他邊講,唐煦遙邊用手為江翎瑜暖胃,幸而唐煦遙手熱,他不再覺得胃裡又涼又疼,好了許多,才能硬撐著講完案子。
案子說完,豈料廖無春竟然十分平靜,他帶來的是一個更加令人驚愕的消息。
「線人說三更天時有人在何府外徘徊,還翻進去了,身法了得,我們的人全部警惕起來,按兵不動,看看那個人到底想幹什麼,」廖無春說,「有個眼尖的暗衛說,他當時藏在臥房的角落裡,借著月光看到了那人的臉,很像何蓉。」
「什麼?」
江翎瑜睜大了眼睛:「何蓉真的沒死?」
第338章
「他到底有沒有死, 我們今夜去何府一探就知道了。」
廖無春對江翎瑜說:「世子夫人,您的種種疑惑,大抵會在今夜有個答案。」
「哦?」
江翎瑜顯得饒有興味:「你們做了什麼準備?」
「老樣子, 」廖無春說, 「放黑話而已, 假如他確實是何蓉,就一定會聽懂的, 我盛情之下,他不會不來。」
江翎瑜蹙了一下眉:「你這麼肯定?」
「當然,」廖無春指了指江翎瑜手裡的案卷, 「這份案卷是我親自送的,是朝中您的一位親信託我前去,就在幾天前,您臥床養病,可能不記得有那麼一回事, 您病中畏寒,臥房門不常開,東西送來就放在書房了, 日子和皇帝派人送來的綢緞那時差不多的, 既然您在案卷上發現了這樣的記載, 也看出了端倪, 那就說明一件事, 假如何蓉活著,我們再想見到他,並非需要盛請,他只是需要一個關於這份案卷的答覆,就一定會來見面。」
廖無春四下看看, 不急不緩地說:「所以,他是死是活,今夜,一定會有一個答案。」
「很好,」江翎瑜坐直了身子,「我們何時啟程?」
江翎瑜當然注意到廖無春說的那句「朝中熟人」,不過江翎瑜根本沒有細問的意思,他不在乎是誰傳話,他只想要一個結果而已。
「夜深之後,一更之前,」廖無春道,「我來時已經買通了打更的官吏,不管他是否在路上看到我們,何府內是否有異樣,都不許聲張,唉,自從把周竹深拉下馬,暗處又多了許多的眼睛盯著咱們的動向,只能夜間出入何府這樣的地方,那裡的氣氛很微妙,我很難說清,就好像看起來死寂的何府,似是藏著滔天的洶湧。」
「無礙,既然做了命官,就不畏雲譎波詭。」
江翎瑜說:「今夜你來接應我們,我想,不只是我,青山也等這一天許久了,自何蓉死訊傳出,青山提他就悲愴萬分,無春,待會你出去見到他,該說就說了,此行不只是我了卻心愿。」
「嗯,」廖無春輕輕點頭,「我會的。」
廖無春走時,就是駱青山相送,再到駱青山一個人回來時,總有些悵然若失,巡視時眼神發直,不似平時有精氣神。
這時太陽很好,唐煦遙陪著江翎瑜在外走走,他雖胃痛,還是願意出來曬曬太陽,不想囿於小小的臥房,那些名貴的家具冷冰冰的,不如太陽,花草樹木,這些欣欣向榮的景象。
江翎瑜抱著裝著熱水的羊皮囊暖肚子,看著遠處的駱青山做事魂不守舍,心情大抵也是很糟的,就捏捏唐煦遙的手:「瞧瞧青山那樣,自從何蓉出事,他就老是這樣發蔫,你去關心一下他。」
「夫人自己在這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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