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廊處的瘟疫滾過來的時候,牆壁上的自畫像們躲進了畫框深處,留下白色的空白畫紙,瘟疫三處蔓延,這些畫框也在範圍之內。
怎麼偏偏只有關著程黎的畫框中招了,其他自畫像並沒有被瘟疫感染的情況。
程黎抬頭看掙扎得連人皮都扯裂了的畫皮鬼,開口道:「你那麼愛你那些皮囊,怎麼可能用劣質的畫框,怎麼可能容許瘟疫腐蝕他們。」
畫皮鬼邊將自己扯成兩半,邊笑著說道:「或許我給你用的就是劣質畫框呢?」
程黎抬起自己的手,胳膊上是綻開的膿瘡,紅艷艷的,卻只有這一小片,青紫色的血管里泛起光芒,就像是有兩股力量在裡面互相拉扯廝殺。
「我有銅牆鐵壁之能,瘟疫要腐蝕我的肌膚,需要很長時間,絕非輕輕從一個框上滾過,甚至沒有接觸我皮膚就能做到。」
程黎張開牙,牙尖抵住被感染的地方,輕輕刺入,濃紫色的液體滲出,順著手臂往下流動,滴落在地面,發出滋滋的聲音。
程黎見狀毫無波動,淡淡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用來關我的畫框裡…放著真正的瘟疫本體,只有這樣近距離的…長時間的接觸,才有可能使我被感染。」
「你說要告訴我裴哥的秘密,其實你只是想騙我乖乖地呆在畫框裡,再後面,你知道我不敢在裴哥面前露出馬腳,所以只能自願龜縮在畫框之中。」
時候一到,用程黎被感染的事來欺騙裴宿,讓裴宿如願落入尋找解藥的陷阱,再用這麼多人類的生命打消裴宿的顧忌,然後一步步走入假的瘟疫本體。
就算是為了這麼多人類,不為了程黎,裴宿也應當也冒險。
支走裴宿,留下被感染的程黎,逼迫程黎使用更多力量抵抗感染,或者…他親自進入真正的瘟疫本體,在越來越強的感染中付出更多的力量。
最後,無力再挾制系統。
程黎抬手觸碰立於一旁的瘟疫,手指中凝聚力量,黑紫色的濃稠漩渦退去,一幅巨大的畫作顯現。
畫裡,是一座高大的漆黑樓宇,有一人手提著劍,冒著大風前行,但他不知道,前方的建築只是海市蜃樓,他永遠也走不到近在咫尺的高樓。
程黎最後輕笑一聲:「我就說我最討厭人形的怪物,多好的算計。」
畫皮鬼十分受用:「多謝誇獎。」
他瘋狂大笑起來,麵皮越來越扯裂,幾乎變成有絲分裂的葉片,他笑道:「那麼為了這麼多可愛的人類,以及誤入畫廊監獄的異能者愛人,你願不願意親自去到煉獄的終端,熄滅這一場盛大的病毒盛宴。」
一幅和剛才關著程黎一致無二的漆黑畫框從半空中砸落,筆直地砸在程黎面前,由正中間的點開始擴散,變成了黑色的漩渦。
漩渦中心出現黑紫色的閃光,像黑色與紫色的雲霧繚繞。
腳底下是無數咳嗽無聲的普通人類,面前是象徵著感染的大門朝怪物之首no1打開。
畫皮鬼在有機分裂和粘合之間來回,被撕扯的皮囊下裸露出兩顆眼球,他嘻嘻哈哈地抽笑起來,連帶著眼球都開始一上一下的顫動。
他俯視著底下沉默冷臉的青年,貪婪地將他上下掃視個遍,透過令人痴迷的人皮之下,窺見其蓬勃但逐漸走向熄滅的no1。
只要這具皮囊底下的火焰徹底熄滅,剩餘的蠟燭屍體他便可以占為己有。
畫皮鬼舔了舔分離的嘴角,他饞程黎這具俊美的皮囊已久,隨時等待著將他收入囊中。
「不敢去嗎?no1,還是害怕力量消散?」
畫皮鬼桀桀桀笑起來:「大名鼎鼎的no1,以前在副本里大殺特殺的神氣去哪了?」
程黎沒好氣地抬頭瞥了他一眼:「別激我,激將法對我沒用,只會讓我更加想放棄。」
畫皮鬼:……
程黎用手撐著下巴道:「說到底,這些人類跟我又沒關係對吧,你怎麼確保我一個怪物會有多餘的憐憫之心給這些人類?」
畫皮鬼:你問我?
程黎:「還有,愛人嘛,我一個怪物,怎麼會有人類的情感呢?愛人我再找一個就是了。」
畫皮鬼:不?劇本是這麼寫的嗎?走向是這麼殘忍又現實的嘛?
程黎驀然一笑:「綜上所述,你覺得你威脅到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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