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得下線了,否則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秦斐後退幾步, 拉開與席禮的距離:「我有些不舒服,我先下線了。」
沒去看席禮什麼表情,也沒辦法去猜測席禮是否從他的失態里看出什麼, 更沒法去考慮自己的匆匆下線會不會讓席禮發覺到什麼。
只是扔下這句話,秦斐就匆匆下線了, 帶著一絲狼狽。
下線後,秦斐也沒從遊戲艙出來,他就躺在遊戲艙里,手臂舉高,壓在自己的臉上, 遮住自己的雙眼。
過了許久許久發出了一聲疲憊的嘆息。
終端使用遊戲艙內置的音響,問:「您打算怎麼辦?」
秦斐努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說:「你覺得他會發現我都知道了麼?」
終端沉默了一下:「通過您這次上線的行為和言論, 他應該會發現什麼,不過您下線後, 我特意留下來觀察了, 他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只是在原地停留。」
秦斐說:「哦。」
終端又問:「您打算怎麼辦?」
秦斐想了很久:「跑吧。」
是要跑的,他很早就做了這個人生決定, 跑出一切對自己有著掌控權的人的範圍。
總不能一次摔跤就不跑了吧。
終端道:「您有想法了嗎?」
一些情緒讓秦斐的大腦變得有些遲鈍,他艱難地從中抽離出來。
第一軍區對黑曜星有著絕對的掌控,他無法乘坐黑曜星港口的星船離開,只有尋找那些非正規運營的星船。
不過在第一軍區駐守下的黑曜星在暗中有沒有這樣的星船,秦斐不敢保證,只能試一試。
秦斐在黑曜星人生地不熟,他沉迷遊戲,連莊園外的幾條路都分不清,想要知道黑曜星有沒有非法運營的星船,只有去問應霖了。
但應霖……
會是席禮的人嗎?或者說,他要怎麼聯繫應霖,他的終端有被監視嗎?
秦斐有些出不上來氣,他意識有些模糊,一度分不清自己是在哪裡。是在一言一行都被束縛的秦家?還是在如履薄冰的皇室?
分辨了許久,秦斐才反應過來,他在黑曜星。
但此時的黑曜星已經和秦家及皇室沒差了,不過是從一個泥淖掉入另一個泥淖,越掙扎陷得就越深。
秦斐坐起來,他把眼前的碎發往後一抹:「聯繫那位酒商。」
在從首都星到黑曜星的星船上,秦斐認識了一個聯邦的酒商。
酒商走南闖北,或許會有幫他離開的辦法。
終端撥通了那個酒商的通訊。
「你好,哪位?」
秦斐垂眸:「你好,是商先生嗎?」
「是的,您是?」
秦斐道:「我們曾在帝國首都星到黑曜星的星船見過。」
他補充道,「還曾勞煩您幫我帶了一台遊戲艙。」
「哦!你好,是有什麼事嗎?」
秦斐聽出來,對方對自己的印象很深刻,略顯疏離的後半句,是得到錯誤終端號碼的耿耿於懷。
但他並沒有因為給對方錯誤的終端號碼而有什麼愧疚,他道:「我想從您手裡訂購一批酒。」
「什麼酒呢?」
秦斐輕輕笑了一下:「波爾多榮耀。」
那架相遇的星船曾在沃利貝港口停靠,而沃利貝盛產波爾多榮耀,秦斐的這一句讓對方嗅到了一絲曖昧。
對方說:「可是不巧,我並不在黑曜星了。」
秦斐問:「是回聯邦了嗎?見到阿依託風景了嗎?」
對方道:「聯邦的風景還是比不上帝國,就連人也比帝國差一些。」
秦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說出的話卻帶著繾綣:「看來您在帝國遇到了一位難以忘懷的人。」
對方笑起來,原本通訊還很嘈雜,但很快安靜下來,這表明對方對這則通訊越發重視,來到了安靜的環境。
對方說:「確實如此。」
秦斐說:「波爾多榮耀甘而不澀,為了美酒,我願意親自跑一趟。」
對方道:「隨時歡迎。」
秦斐:「只是……」
對方等著秦斐說下去,秦斐嘆了口氣:「只是我的證件丟失,而黑曜星補辦的流程繁複且漫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辦好,哎,如果您手中的波爾多榮耀被別人買走,我想我會很難過。」
對方沉吟了一下,問:「你還在黑曜星嗎?」
大抵是打算回來黑曜星。
秦斐答非所問:「如果能夠見到阿依託的風景,我想我的這趟旅程會更加圓滿。」
對方短暫的考慮後,說:「我可以幫你,只不過可能會委屈您。」
秦斐明知故問:「哦?您打算怎麼幫我?」
對方說:「我在黑曜星有個儲存場地,剛好有一批貨要從黑曜星發出,如果你願意,可以偽裝成我公司的員工,搭乘貨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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