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他撕扯著嗓子，臉色慘白地開口:「停下！」

「你什麼時候解除契約，我什麼時候停。」

劍鋒銳利，眨眼間便在顧修然脖頸刺出大窟窿，若非他是修真者，早已血竭而亡。

「我同意！」顧修然滿目倉皇，「把劍拿開，我馬上解除契約！」

在生死面前，骨氣倒成了最沒用的東西。

顧修然抬手手指，畫了個極為複雜的符文，他嘴裡喃喃了幾句咒語，只見一滴猩紅的鮮血從他眉心滲出來，那是阿吉跟他契約時的心頭血。

微蓁眼神一頓，伸手抓住那滴血捏了個粉碎。

「把劍拿開！」顧修然立刻道:「我已傳信給宗門中人，你若殺了我，必將遭到萬劍宗的追殺。」

微蓁面不改色，「你對天發誓，絕不找我和阿吉的麻煩，若是私心報復我和我的家人，你將形神俱滅不得善終！」

「你！」顧修然握緊拳頭，「別得寸進尺！」

微蓁:「你若不答應，那還是去死吧！」

顧修然氣得面色通紅，眼睛狠狠盯著微蓁，似乎要將她牢牢記住，將來找機會將她碎屍萬段。

微蓁不為所動，「發誓！我說一句，你跟著說一句！」

顧修然:「……」

第22章 在修界當雜役那些年

「我顧修然對天起誓, 若我在此事後報復微蓁及她的親朋，必將遭到反噬, 身死道消灰飛煙滅，若我煽動和暗示他人下手，同樣有此下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微蓁垂眸看著顧修然，「發誓吧。」

顧修然咬緊牙關，眼睛裡射出陣陣幽光，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可人在屋檐不得不低頭，他緩緩握緊拳頭, 聲音嘶啞地開口:「我顧修然對天起誓……」

等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天空突然電閃雷鳴, 宣布誓言成立，他若違反，必將遭到懲罰。

「記住你說的話，」微蓁後退一步, 「我與你本無冤無仇，只是你太貪心。若我因你有三長兩短，你的仙途便止步於此，想想你的野望，你所珍視之人, 你應當不會甘心。」

說完她轉身就走, 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顧修然躺在地上, 喉嚨里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咬牙切齒道:「外門雜役！別讓我再看到你！」

不久, 楚樂顏找了過來，看到身受重傷的顧修然, 嚇得急忙撲過去，「大師兄，你怎麼樣？」

顧修然勉強睜開眼睛，叫了聲「小師妹」便不省人事。

微蓁不是不想殺顧修然，但一想到修真界是由話本組成，心裡便頗為忌憚。

顧修然是女主楚樂顏身邊的重要擁躉，戲份十分多，他若死了，微蓁不確定這個世界會不會出問題。

她只是個邊緣角色，與得天獨厚頗受鍾愛的重要角色相比，不過是書中的螻蟻，螻蟻可撼天，但也要以生命為代價。

她覺得不值。

微蓁御劍飛到懸崖邊，深淵裡燃起熊熊烈火，六翼蒼鴞仰頭呼嘯，巨大的翅膀在半空中揮動，目光如炬地盯著深淵，仔細尋找著獵物的蹤跡。。

微蓁心中一凜，主僕契約已經解除，阿吉應該恢復了神智。

為何還會落入深淵？

微蓁沒有立刻上前，而是找了個角落藏起來，仔細觀察著六翼蒼鴞的動向。

八階妖獸巡視數次無果後，對著天空尖嘯一聲，朝崖下飛去。

阿吉在顧修然的控制下原本想自爆妖丹拖住六翼蒼鴞，但八階妖獸何等聰明，剎那便看出來它的意圖，奮力將阿吉從身上摔了下去。

阿吉翻身，不自量力地再次撲向它。

六翼蒼鴞怒不可遏，利爪不斷抓向阿吉，在它身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口。

失去幼鳥的悲痛讓它把怒火都發在了阿吉身上，它沒有立刻絞殺它，而是不斷折磨，企圖將阿吉虐殺。

不知過了多久，阿吉迷離中感到一絲清明，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碎裂。

它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俯衝而下的八階妖獸，想也不想地跳下深淵。

六翼蒼鴞緊追不放，阿吉噴出熊熊烈焰，高階異火的氣息讓六翼蒼鴞頗為忌憚，盯著阿吉的眼睛越發森寒，恨不能撕碎它的身體將異火奪過來。

身為孟極獸，阿吉最擅長的便是藏匿與暗殺。

只要它願意，它可以化作深淵裡的山石草木，以此躲過高階妖獸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