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修渾身都是鮮血，看起來極為狼狽，但他沒有動彈，只是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別耽誤時間，」微蓁冷冷道:「你如果沒有開出珍稀道具，我會立刻殺了你。」

趙修得罪了主角團，還給她帶來了這麼多麻煩，她整個人都非常不耐煩。

「那你還救我做什麼？」趙修偏頭盯著她，「你不如讓他們直接殺了我。」

微蓁眯起眼睛，「你在挑釁我？」

趙修一動不動，「是你先挑釁我。」

微蓁眼中一冷，「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個傀儡。」

「但我是有用的傀儡，不是嗎？」趙修看著她的眼睛，「如果沒有我，你沒辦法離開這個小世界，你救我也是為了你自己。」

「想找一個活傀不難，」微蓁並沒有慣著他，「如果你想繼續惹怒我，換掉你也不是不可能。」

「你可捨不得，」趙修道:「活傀要是隨意能更換，你早就在幾天前就把厲成和他的狗腿子都做成傀儡了，那些藥水應該很難弄吧？或者說只有詭霧鎮的裁縫店裡才有製作活傀的特殊藥水？」

「胡說八道！」微蓁盯著他的眼睛，「你以為我真的做不出來嗎？」

「你再做一個給我看看？」趙修嗤笑出聲，「你能嗎？」

微蓁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趙修勾起嘴角，仿佛變成了這場對峙的勝利者，「你可以在我身上畫符紋，也可以在其他人身上畫，說明它不具有唯一性，但藥水不一樣，它需要特殊配置。」

想清楚這件事後，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活一活。

「如果我不是你唯一的傀儡，你可以放任我被殺死，但我是唯一的，你還捨得我死嗎？」

微蓁緩緩握緊拳頭，製作活傀的藥水的確只有一份，她本來選中的人不是趙修，而是那個看起來就很好掌控的小姑娘，但瀕死的人是趙修，她又急著離開小世界，只能忍著嫌棄把他做成了傀儡。

「那又怎樣？」微蓁冷笑道:「即便你是唯一的，也不可能擺脫我的掌控。」

「沒什麼，」趙修嘴角勾起來，眼睛依舊是冷的，「我只需要確認，我有危險的時候，你不敢袖手旁觀就好。」

微蓁:「……」

「調配藥水需要用到的材料雖然複雜，但不是完全找不到，」她面無表情道:「你最好祈禱我找不到。」

趙修面不改色，「我等著你。」

微蓁:「……」

趙修從床上坐起來，褪去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露出大大小小几十處傷口，最重的一刀差點扎進他的心臟。

他使用了兩個治療道具，才勉強恢復健康。

微蓁沒再理他，坐到桌前思索該如何除掉道士，他顯然才是這個小世界的大boss。小說里之所以沒有對他詳細的描寫，要麼是他始終藏在地下。

要麼，是他最終離開了小世界。

微蓁想到對他極為濡慕的雙生子，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父親，我們去哪裡啊？」天色漸漸暗下來，道士依舊在往前走。

雙生子有些不安，「我們不能回到山谷里去嗎？我們想在廟裡玩。」

「回去做什麼？」道士摸摸哥哥的腦袋，「大廟都被燒了，以後你們就永遠跟我在一起。」

他勾起嘴角，努力擠出慈愛的笑容，「有你們在，再遇到那些外來者，我也能遊刃有餘的對付。」

「真的嗎？」弟弟顯得很高興，「那我們什麼時候能殺了他們啊？」

「就在今晚。」

道士看了眼天空中掛著的月亮，在山頂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任由月光灑在孩子的身上，看著他們不斷吸收月華。

「我、我們要成神了嗎？」哥哥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指尖，「以後可以去更熱鬧的地方玩？」

「太好了。」弟弟想到母親故事裡的世界，忍不住拍拍手。

看著他們因為高興而微紅的臉頰，道士嘴角帶著隱秘的笑容，手掌溫柔的撫摸著他們的腦袋，「那你們願意帶我去嗎？」

弟弟童言無忌，「可是爸爸的身體裡有太多陰氣，沒有媽媽的幫助，還能跟我們在一起嗎？」

他們雖然天真，但已經是好幾歲的孩子，明白李春喜為了讓他們擺脫李花村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現在她已經徹底死去，爸爸要怎麼才能永遠跟他們在一起呢？

「當然是這樣啦。」在月亮最明亮的時刻，道士一把掐住哥哥的脖頸，笑著說道:「只要你和弟弟成為爸爸的祭品，咱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說完他的嘴巴直接咧到耳根，露出滿口尖銳的獠牙。

「爸爸！」哥哥不敢相信他會傷害自己和弟弟，整個人都傻住了，不斷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