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聘很順利。身為老闆的鄭立萬在面試過後, 直接讓他從前台開始做起。他在那間連鎖店很快轉做會籍顧問,一年之後做到副店長。又過了幾個月,鄭立萬把他調到了「阿瑞斯」。
他在「阿瑞斯」第一次見到成知遠的時候就認出了對方。儘管距離那個雨夜已經過去了快要兩年的時間,成知遠的外貌幾乎沒有變化,依然是冷峻的令人難以高攀的氣質,俊美帥氣的面龐,低沉性感的嗓音,毫無變化。
葉北游當時心跳得很快,對於終於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這件事也感到非常激動。可他很快就發現對方完全沒有認出自己,這讓他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隱隱感到一絲失落。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對方的幫助不過是一時的善舉,硬要人家記住自己才是強人所難。何況,無論當時還是現在,自己的身份都不是足以讓對方記住。
最初的激動退去之後,他只把自己當成健身俱樂部的工作人員,認真服務VIP客戶成知遠,就像服務其他會員一樣。對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經常出現在自己面前,他起初確實沒有注意到。
好像注意到的時候,這件事就變得自然而然一樣了。
他本以為用KFC回請高級日料只是個玩笑,想著等發了工資,無論如何要給人日料的錢。沒想到才過了兩天,成知遠就在健身後要求他請客,拉著他去了附近的KFC。
那人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吃過國內的KFC,點單時問個不停,尤其對老北京雞肉卷很感興趣,真的吃起來卻又嫌棄裡面的大蔥,捏著鼻子吃了半根就放棄了。
葉北游覺得那人平常那麼帥那麼不苟言笑的一張臉,因為大蔥而整個皺起來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從那之後,成知遠隔三差五就會邀請他一起吃飯。那人會精心計算好他的上班時間,不動聲色地配合。有時下午來鍛鍊,會叫他一起吃中飯或者晚飯。有時輪到他守到關店,那人就練到最後一個離開,等他下班後一起去吃宵夜。
原則仍然是輪流請客、一人一頓。但葉北游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兩個人買單的金額實在差距太大了。
成知遠帶他吃的都是高檔酒樓、各種西餐日料,吃個火鍋也能吃掉人均三五百。而讓自己回請的永遠是人均不超過五十的快餐、小炒,偶爾吃個燒烤已經是最大的破費。
為了不讓自己尷尬,那人永遠能找出各種藉口,一會說讓自己給他做潛水理論複習,一會又讓自己給他科普技術潛水。那人明明平時話不多,在這種時候總是巧舌如簧。
時間長了,俱樂部的其他人看葉北游的眼神多少開始有點不對勁。
葉北游自己心裡也打鼓,不知道成知遠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敢想是不是那種意思,但他又覺得要不是那種意思的話,難道還會是找自己做飯搭子?
其實最明顯擠兌他的人就是劉店長。
「阿瑞斯」配有兩個店長,一個姓劉、一個姓顧,兩人輪班。其中顧店長是正牌店長,劉店長是副店長。
而葉北游的當值大多是固定在劉店長這一組的。
劉店長起初只是對他態度不善,後來隨著成知遠越來越頻繁地帶他遲到早退去吃飯,劉店長就開始甩臉色。
當著成知遠的面,劉店長點頭哈腰像個舔狗,試探了幾次詢問續費意願,成知遠都是愛搭不理。
背地裡,劉店長譏諷葉北游「什麼時候咱們店裡開始有『出台』這一說了?」「人人都說要陪客戶吃宵夜,那誰來幹活?」「你陪了這麼多次出台怎麼也沒換來他續卡啊?」
葉北游忍不住為自己辯白:「我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我跟成先生就只是吃飯聊天而已,請店長不要這樣污衊我們。」
劉店長白眼一翻:「不是出台,難道他是在追你?」
葉北遊說不出話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個人默默地氣了很久,到底也沒好意思去找鄭立萬「告狀」。
成知遠再約他吃飯,他就編造各種藉口拒絕了。
不是「今天身體不舒服、下班後想早點回家」,就是「已經跟同事吃過了」。這樣拒絕了三四次之後,上周五,成知遠在他下班後把他堵在了電梯口。
「最近你在躲著我麼?」男人直截了當地問。
他低頭避開對方的視線,違心地否認:「沒有。最近比較忙,時間很難配合您,很抱歉、成先生。」
「哦,是麼?你在忙什麼?」男人的聲音淡淡的,卻又冷冷的。
葉北游心裡沒來由地覺得有點難過。男人跟他說話的語氣一慣溫和又親切,像個令人安心的兄長,這麼淡又這麼冷的語氣讓他有點不適應了。
「忙、忙挺多事的。」他小聲說,「我待會也還有事。我可以走了嗎?」
「啪」的一聲,成知遠的手臂撐在牆上,聲音更沉更冷:「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他連忙說不用,轉身想從另一邊離開,男人抬起了另一隻胳膊,將他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他能清楚地看到對方眼中的寒意。成知遠的眉眼冷下來時,壓迫感十足,無聲地散發出冷冷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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