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在的道路是校園裡的主幹道,又正是下課的時間, 路上人來人往,不少行人都對他們微微側目。
陳憫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兩人現在正在做的事有點奇怪了。
怎麼跟演那種狗血苦情劇一樣,男女主產生了誤會,一個拼命想解釋,另一個拼命」我不聽我不聽「,更奇怪的是,他演的還是那個一直說「我不聽我不聽」的無腦女主。
想到這裡,陳憫之唇角抽了抽,放棄了掙扎:「你說吧,我聽你解釋,別抱著我了。」
衛殊小心翼翼瞅他兩眼,見他是真的沒有要再跑的意思,這才緩緩將他鬆開。
高大的男人低眉耷眼,像只自知犯了錯,連尾巴都垂下來的大型犬:「那個東西,不是我要給你的禮物,是我室友買給他女朋友的,我當時跑得太快,拿錯了。」
他把一個黑色禮袋遞給陳憫之:「這個才是我要送你的。」
陳憫之一怔。
剛才一見衛殊就光顧著跑了,竟然沒注意到男人手裡還提著東西。
但他看著那個禮袋,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
衛殊該不會是看他收了那件情.趣內.衣後生氣了,才重新買了個禮物,然後想出這種蹩腳理由來哄騙他吧?
陳憫之沒有去接那個禮袋,後退一步:「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衛殊一愣,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雙濃眉大眼垂下來,有些受傷的模樣。
男人喉結滾了滾,望著他,聲線喑啞:「憫憫,我永遠不會騙你。」
他的語氣如此鄭重,讓陳憫之的心臟仿佛忽然被敲了一下。
陳憫之忽略掉這種奇怪的感覺,腳步卻沒有再後退了,他看著衛殊:「你怎麼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似乎早料到他會有此問,衛殊動作飛快地從手機里翻出一張截圖給他,是一張某寶頁面的情趣.內.衣訂單截圖,收貨人那一欄是衛殊室友的名字。
但真要說這麼簡單的圖片也不是不能p...
見他的目光仍然將信將疑,衛殊又拿出室友的一段錄音:【那個,大兄弟,你別誤會,那套內.衣的確是我買給我女朋友的,我兄弟這人我了解,別看他長那麼大塊兒頭其實人老實得很,大學三年連片都沒看過,你可千萬別把他想成什麼變.態,對了你走的這幾天他是茶不思飯不想天天去你樓下找你日日夜不能寐就想著唔——】
後面的音頻被人掐斷了。
衛殊紅著張臉:「這下你該信了吧。」
陳憫之點點頭,恍然道:「這也太巧了...」
衛殊垂下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陳憫之尷尬地摸摸腦袋:「沒有,是我有點反應過激了...」
他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懊惱起來,他當時怎麼就沒先問問衛殊是怎麼回事呢,正常人就算收到兄弟送的奇怪禮物,也沒有當場買火車票跑路的呀,他竟然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給衛殊,鬧了這麼大個烏龍出來。
說來說去,還不都怪那個把他拖進小樹林強吻的變態!搞得他現在草木皆兵,看誰都像變態!
陳憫之:「那你...原本要送給我的,是什麼東西?」
衛殊雙手抱著禮袋,這時候反倒有些侷促的樣子,他耳根微紅:「你看了就知道了。」
陳憫之接過來,卻在拆開禮物的那一瞬瞪大了眼睛。
裡面是一條淺粉色的公主裙。
*
十歲以前,衛殊一直生活在一座小縣城裡,父母常年在外省做生意,是爺爺奶奶在照看著他。
那時候,縣城裡只有兩所小學,一所收費低廉,但基礎設施較差,另一所場地更大,校內設施也更好。
六一兒童節,小的那所學校操場太狹窄,不具備搭建舞台的條件,兩所學校便商量了一下,決定合辦節日慶典。
於是在慶典的前一天,衛殊見到了從另一所學校前來彩排的陳憫之。
四年級,正是小男生調皮搗蛋的年級,衛殊翹了下午的課,在學校後面的小花園裡上樹掏鳥蛋。
鳥蛋沒掏著,卻在鳥窩後面,學校的白色走廊下,看見了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小公主。
小公主生得粉雕玉琢,唇紅齒白,最漂亮的是那雙眼睛,又黑又圓,烏潤潤的,像童話書里的黑瑪瑙,充滿好奇,又有些擔憂的望著扒在高處的他。
衛殊看呆了眼,一個沒留神兒,從樹上跌了下來。
所幸這棵樹並不算高,下面都是鬆軟的草葉與泥土,他又生得皮糙肉厚的,摔下來雖然疼,但並未受傷。
只是小公主卻似乎擔心壞了,穿著小皮鞋啪嗒啪嗒地跑過來,細細的眉毛都揪起來:「你還好嗎?」
衛殊狼狽地趴在地上,愣愣地望著來人,滿眼都是小公主粉粉嫩嫩的臉蛋,紅紅軟軟的嘴唇,還有眼尾那顆漂亮的小紅痣,一時連對方說什麼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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