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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殊一怔:「你...不記得了?」

陳憫之一頭霧水:「記得什麼?」

衛殊:「我們以前見過的,當時你穿的就是這條裙子。」

當時陳憫之穿的自然不是這條裙子,這條裙子只是衛殊按照自己的記憶,再根據陳憫之的身量找人定做的。

他與小公主留下的回憶不多,但每一幀都被他在心裡反覆播放了許多遍,咀嚼了許多年,連裙子上的細節他都能說出來,因而做出來的東西不說一模一樣,但也與當年那條裙子大差不差了。

可現在他的公主不記得了,他只好把當初的故事複述了一遍。

聽完後,陳憫之恍然大悟:「我說這條裙子看著怎麼有點眼熟呢,原來我們那時候就見過了!這也太巧了!」

陳憫之心想,他跟衛殊還真是命中注定的好兄弟。

「嗯。」衛殊看著他,聲音有些澀啞,「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陳憫之:「嗯?什麼問題?」

衛殊咽了咽喉嚨,時隔多年,他竟又感覺到了初見小公主時的那種緊張:「當時你上台表演的時候,我看見你跟那個男生親了,你...你是喜歡他嗎?」

「啊?」陳憫之費勁地回憶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衛殊說的是什麼。

當時他們班的節目是演話劇《睡美人》,最後公主需要被王子親吻才能醒過來。小學最是害怕流言蜚語的時候,班裡的女生麵皮薄得很,即使是假的親吻也沒有人願意去演,最後大家決定推選出一個男生去演公主。

陳憫之就這麼光榮地被推出來了,倒不是大家覺得他最適合,而是班裡的其他男生都不願意演反串角色,他不接,這個節目就演不下去了。

饒是陳憫之是個男生,排練話劇的那段時間,也被班裡的同學拿假接吻的事情調笑了好久,現在想起,只覺哭笑不得。

但更令陳憫之哭笑不得的是衛殊的話,他撓撓腦袋:「你怎麼會這麼問?當時只是借位而已,沒有真親,就算真親了,我也不可能喜歡班長啊。」

衛殊:「真的?沒有真親?你也不喜歡他?」

陳憫之:「當然。」

他跟班長都是男的啊,他怎麼可能喜歡班長。

衛殊臉上肉眼可見地陽光燦爛起來,隨即,又閃過一絲心虛。

幸好他沒告訴陳憫之,當初陳憫之表演完後,他把那個演王子的男生打了一頓,把人鼻樑骨都打斷了,第二天就被全校通報批評,沒多久又被回到家知曉這件事的爹拿衣架抽,邊抽邊問他知錯沒有,後悔沒有。

衛殊被抽得渾身是血,咬著牙說知錯了,但不後悔,下次有人欺負他老婆,他還敢把對方鼻子打斷。

他爹問他小小年紀哪兒來的老婆,還說就他這幅成天惹事的熊樣誰會喜歡他。

衛殊鼓著個又青又腫的腮幫子,倔強地說他就是有老婆,老婆都牽他手了,就是喜歡他。

然後被他爹以翹課早戀的由頭又打了一頓。

陳憫之觀他短短几秒內變幻莫測的神情,疑惑道:「你怎麼了?」

怎麼一會兒憨笑一會兒眼神飄忽的,這孩子該不會是傻了吧?

他擔憂地伸手去探衛殊的額頭,想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卻被衛殊一把攥住了手。

男人掌心炙熱的溫度灼著他的皮膚,陳憫之臉現憂色:「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我沒有生病。」衛殊望著他,眼底的溫度是同掌心一樣的炙熱:「我...我...」

可他「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陳憫之有點莫名其妙,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抽不動。

陳憫之只得暫時放棄,衛殊太高了,他得仰著頭才能與之對視:「好了,現在已經誤會解除了,你、你不用再這麼抓著我,我不會跑的。」

衛殊忽然脫口而出:「不是,是我想對你說,其實我—」

話到最後又戛然而止。

陳憫之更疑惑了:「你什麼?」

衛殊嘴唇張開又閉上,一張帶點兇悍的俊臉憋得通紅,最後憋出一句硬.邦邦的話:「其實我是衛氏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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