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憫之和人交換後的房間位於三樓走廊最裡邊兒,而衛殊在二樓走廊入口處,距離算得上是最遠,這房子的隔音又好,因此衛殊聽到的第一聲尖叫,聲音遙遠而模糊,連字句都聽不清楚,他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但即使不確定,他還是從床上翻起身,手掌都握在門把上了,又想起陳憫之生氣瞪著他的一雙眼,對著他說不喜歡他,不要他。
少年現在多半是不想看見他的。
直到聽到第二聲短促模糊的尖叫,衛殊才陡然回神,風一般地衝上了樓,可他跑得急,上樓才想起斷電了,屋子裡一片漆黑,連房間門牌號都看不清,又著著急忙慌地下去拿手機開手電筒。
等他折騰兩趟上來,屋內早已恢復了安靜。
「憫憫?你在裡邊嗎?」
衛殊叫了兩聲沒反應,又把耳朵貼在門上細聽,沒聽到什麼動靜。
該不會是做了噩夢吧?
陳憫之之前和他聊天時說過,自己有時候會做噩夢,夢見有狗咬他。
衛殊擔心他遇到危險,想直接把門踹開,又怕陳憫之是真做了噩夢後又睡著了,他本就討厭自己,自己還大半夜上來踹門,以後便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思索片刻,衛殊決定繞到別墅後面的小花園,從小花園裡翻窗進去。
他只是進去看看憫憫有沒有危險,別的什麼都不做,衛殊對自己說。
陳憫之的臥室位於三樓,但對於四肢修長有力,擅長攀爬的男人來說根本不算難事兒。
衛殊很快便從沒關緊的窗戶翻進了屋。
月光下,少年平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好好的,只露出一張白皙柔軟的小臉。
看上去什麼都沒發生,應該只是做了噩夢。
在夢裡,那雙清秀的眉也微微皺著,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一想到少年是因為什麼才心情不好,衛殊便垂下眸,他就這麼垂著手站在少年床邊,好像這樣便能低頭認錯,取得少年的原諒似的。
衛殊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沒忍住,在陳憫之床前半跪下.身,握著少年溫熱柔軟的手,在那掌心舔了一口。
他將那隻手放到自己臉側,眷戀一般地挨蹭起來。
衛殊目光灼灼地望著睡夢中的人,聲音低啞地叫道:「老婆。」
*
第二天,陳憫之和聯誼的組織者說了聲自己身體不適,然後獨自收拾好行李,一大早就提前離開了山莊。
他沒有告訴衛殊。
衛殊打來電話,他也沒有接,只是在微信上回復衛殊發來的消息,告訴衛殊他們先分開冷靜一下,讓他這段時間都別來找他。
然後就把和衛殊的聊天框設置成了消息屏蔽。
至於那天晚上出現的的鬼手,陳憫之只當自己是喝多了酒,又在當天接受了太多信息刺激才做的噩夢,倒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他第二天醒來什麼事也沒有。
可衛殊依舊每天來他宿舍樓下等他。
大概是怕惹他生氣,男人也不上樓來他寢室房間找他,就這麼站在宿舍樓下巴巴地朝上面望著,身形高大卻落寞。
陳憫之本就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加上還總覺得自己打了衛殊巴掌,有些過意不去,其實早就心軟消氣了。
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衛殊。
他害怕自己一心軟,又會讓衛殊誤會得更深。
於是他開始躲著衛殊,只要衛殊在樓下,他就不下樓,連課也不去上,反正秦陌的筆記做得很詳細,他可以去抄他的。
但後來陳憫之還是覺得這樣有點影響學習,便想了另外一個辦法——直接不回宿舍。
他原來只是周末才在顧明珏家住,現在則每天都住在了男人家裡,反正顧明珏家離學校近,也不影響上課。
這一周,陳憫之在顧明珏家過得很舒心,顧明珏為人溫柔體貼,相處起來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一點壓力也不會有。
他家裡還有私人觀影室,兩人沒事兒的時候就窩在一起看電影,打遊戲,要不就是樂呵呵地和小貓兒玩兒,日子過得好不快活,讓陳憫之漸漸忘記了前段時間的不開心。
可有人卻不高興了。
這天陳憫之回寢室拿書,一進門就感到一股異乎尋常的低氣壓,抬頭,正對上男人陰沉的眼眸:「你還知道回來?」
秦陌漆黑的眼睛盯著他:「成天往顧明珏家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嫁去了顧家。」
陳憫之莫名其妙:「你在說些什麼啊,我是男的,怎麼可能嫁給顧明珏。」
秦陌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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