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媽媽,用針扎自己的小孩呢...那這麼看,顧明珏其實也挺可憐的...怪不得長大了心裡有點變態,也不全是他的錯...
陳憫之問:「那你媽媽呢?她...她的骨灰,現在埋在哪裡?」
顧明珏說:「在顧宅後山,她很喜歡的一片湖邊。」
像是想到什麼,男人的眸光終於不再似之前那般漠然,而是染上了陳憫之熟悉的溫潤:「憫之,你知道嗎?遇到你的那天,是我母親的忌日。」
那天晚上,他隻身站在湖邊,握著母親留給他的玉牌出神,玉牌卻從他手中滑落,掉進了湖裡。
他立刻跳下湖去撈,沒撈到玉牌,卻撈到了一個誤以為他要自殺,明明不會水還要跳下來救他的少年。
聽完前因後果的陳憫之睜大眼睛:「所以、所以那天你是真有東西掉進了湖裡...」
顧明珏眉梢微挑:「嗯?憫之以為是什麼?」
陳憫之欲哭無淚。
虧他還以為顧明珏是有精神疾病,下定決心要好好帶他走出陰霾,在之後男人對自己一些親密到有些奇怪的舉動,根本沒拒絕過...
陳憫之:「可那塊玉既然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我後來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去撿?還說不是什麼重要東西...」
顧明珏忽然笑了,那雙清淺的眼眸凝望著他,裡面是快要將他溺斃的深情:「因為,我找到了比那塊玉更珍貴的東西。」
顧明珏此生沒有得到過什麼愛。
父親不在乎他,只把他當做是繼承家業的工具,而母親對他的愛,則是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十分的愛里摻雜了九分的恨。
但即使是這樣,那剩下的、渺茫的一分,也算是顧明珏在短暫人生中,獲得的唯一可以稱之為愛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陳憫之懵懵懂懂、莽莽撞撞地闖入了他的人生。
他從最親近的父母那裡得到的永遠只是冰冷、尖銳的東西,像是來自於父親的漠視,像是冰冷的、刺入他身體裡的堅硬針頭。
可陳憫之和這一切都不一樣。
從在湖裡看清陳憫之的第一眼,顧明珏就明白這一點。
少年是柔軟的,溫暖的,烏黑的發,紅潤的唇,在湖裡被他抱著時,望過來的眼神像是某種軟乎乎的小動物。
少年的內心和他的外表一樣柔軟,他身上含著一種世所罕見的、溫吞的、近乎愚鈍的天真,對他身邊的所有事物都抱有最大的善意與憐憫,像是一捧源源不斷向外散發著溫暖的火,讓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對於一直在寒夜裡踽踽獨行的人來說,任何一點微弱的火光,都會讓他拼了命地想要抓住。
因為遇到了生命中真正重要和珍貴的事物,所以,那塊掉進湖裡的玉便已不再重要。
過去的一切,過去有沒有人愛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將來會有人愛他,必須愛他,只能愛他。
顧明珏望著聽懂他的話後,臉上浮現出失措的少年,像是安撫眸中驚慌的小動物般,輕輕撫上少年的臉頰:「憫之放心,我和父親不一樣,在喜歡你之前,我沒有喜歡過別人,今後,我的身邊也不會有除你以外的任何人。」
男人牽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溫柔而虔誠的一吻。
「我將一生對你忠貞。」
第42章
面對這樣深情的表白, 很難有人不為之動容。
但陳憫之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有的只有茫然和慌張失措:「可是...我不喜歡你啊。」
顧明珏笑了一下:「我知道。」
看上去無比柔軟,無比溫暖的少年, 對身邊的任何人都抱有關懷與善意, 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冷漠、最無情的人。
因為誰都無法走進他的心。
顧明珏早就知道這一點。
「所以,我不會說什麼要追求你, 等你答應的那種話。」
「因為你永遠也不可能動心。」
顧明珏寬大手掌握著他的手,修長指節與他十指相纏,依然是那副溫柔沉靜的模樣,可望向他的眸中卻染上了一絲冷意:「憫之,我和母親不一樣。」
「我不會做沒有希望的等待。」
在這個世界上,等待是沒有用的,等待換來的, 只有愛人的背叛與絕情。
陳憫之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眼裡含著濃濃的不解與委屈:「可是我不喜歡你,也沒有讓你等我...」
顧明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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