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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憫之抿著嘴巴,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口。

他望著陸承軒,這個自己的至交好友,自己從小當做親弟弟一般看待的人,眼底是濃濃的失望。

「是我的錯。」陸承軒忽然笑了一下,仿佛自嘲,「我不該對哥哥這麼心軟的。」

男人的目光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密密麻麻地纏繞上少年的全身:「既然早知哥哥這麼愛勾.引男人,我從一開始,就該把哥哥用鏈子鎖起來起來操.爛才對。」

陳憫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儘管已經了解過陸承軒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但他依舊不敢相信陸承軒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那個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會逗他笑,會保護他的,那隻毛茸茸的溫暖金毛犬,好像已經不復存在了。

眼前這隻,只是一條會將他撕咬殆盡的惡狗。

陳憫之紅了眼眶。

他失望地最後看了一眼陸承軒,也不打算再辯解,轉身欲走,卻在下一刻聽到一道巨大而沉悶的肉.體撞擊聲。

一直沉默著站在他身側的衛殊,早在他轉身的那一瞬,就如同一隻漆黑的獵豹一般沖了出去,寬大而堅硬的指節攥得如同鋼鐵,惡狠狠地砸在了陸承軒臉上。

只聽「咔嚓」一聲,陸承軒的鼻樑骨應聲而斷,兩行鮮紅的鼻血流下來,讓那張英俊卻陰戾的臉上帶了一絲滑稽,卻也因為臉上沾染的血光,而讓那雙毒蛇似的眸子顯得殺意更甚。

「砰——」

陸承軒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毫不客氣地一拳回擊過去,只不過衛殊躲得快,這原本指向他鼻樑骨的一拳只打中了他的側臉,顴骨堅硬,倒是沒立刻被打斷,但衛殊的嘴角依舊滲出了一絲血痕。

衛殊並未去擦唇角的血,而是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猛獸一般,雙目血紅,凶戾得可怖:「你再說一句欺負他的話,我就撕爛你的狗嘴。」

陸承軒站穩身體,用袖口擦了擦鼻子上的血,冷笑一聲:「哪裡來的野狗,也配在我跟哥哥面前嗷嗷狂吠。」

他死死盯著衛殊:「我跟哥哥之間的事,不需要你這個第三者插——」

話音未落,又是一拳攜著摧山倒海的力度狠狠撞在他臉上,陸承軒沒料到對方會再次出手,毫無防備,頓時被這一拳砸得飛出老遠,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沒讓自己摔個狗吃屎。

衛殊拳頭上猶帶血跡,攥得咯咯作響:「你根本不配喜歡他。」

陸承軒脖子上青筋鼓脹,幾個跨步上前,一把扯住衛殊的衣領,禮尚往來地往他臉上回擊了一拳。

那張英俊面容變得陰狠扭曲,仿佛蜿蜒爬行的毒蛇:「我不配,難道你就配了?」

都是陰溝里肖想太陽的臭狗,衛殊又比他高貴到哪裡去?

「我配不配,你說了不算,我老婆說了才算。」衛殊一邊接招一邊冷嗤,「我老婆都跟我一起來買床品了,我不比你更配?」

他不提這茬兒還好,一提這茬兒,陸承軒想到二人背著他發生的事情,只氣得咬牙切齒:「你他媽叫誰老婆呢?」

衛殊肌肉虬結的的手臂如鋼鐵般鼓起,兇狠地回敬:「叫我老婆,難不成還能是叫你老婆?你又沒有老婆。」

陸承軒冷笑:「唱獨角戲的小丑罷了,你看你這麼叫他,他搭不搭理你?」

衛殊道:「怎麼不搭理?你這麼想聽,我就叫一聲給你聽聽。」

說罷,從二人纏鬥的間隙中扭過頭去,拔高聲音喊道:「老婆!」

那頭,站在風波之外的陳憫之呆愣愣地抬頭:「啊?」

兩人你來我往地過招,一分鐘便是十幾個回合,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陳憫之完全沒想到二人會突然打起來,還是這種不要命的兇狠打法,整個人都嚇蒙了,短時間內壓根沒反應過來,直到衛殊這一聲,才把他陡然叫回了魂兒。

再一看,地板上的兩人都已經鼻青臉腫,打得臉上全是血,卻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陳憫之連忙上前勸阻:「別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

誰知他一應聲,正在纏鬥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停頓了兩秒鐘,隨即就更兩頭殺紅了眼的雄獸一般,打得更激烈了,他壓根插不進手,更別提找出空檔把二人拉開。

商場裡的路人見二人這架勢,更以為是碰上□□鬥毆了,嚇得有多遠跑多遠,他想找個能幫忙的人都找不到。

陳憫之急得大喊:「別打了!要出人命了!」

奈何眼前兩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陳憫之眼看他們打得越來越激烈,再顧不上許多,衝上前去,張開手臂抱住了正在相互撕咬的兩條瘋狗。

風暴止息了。

身處風暴之中的少年,緊緊閉著眼睛,害怕得眼睫簌簌顫抖,卻仍然鼓起勇氣,如同獻身的聖子一般,將自己置於了兩頭惡狼之中。

他面容柔和白淨,即使害怕,也掩不住那張臉上的心痛與憐憫:「你們已經受傷了,不要再打了,好嗎?」

一片靜默。

衛殊先啞聲開口:「好,我都聽你的。」

陸承軒緊跟著不甘示弱地道:「嗯,我聽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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