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抱著他的手臂明顯收緊了一下,男人深呼吸幾次,才啞聲開口:「憫憫,要兩個人都同意的才能算分手, 只有其中一個人提出的不算, 這是常識。」
陳憫之愣了下:「是、是嗎?」
衛殊:「是的。」
陳憫之呆呆地問:「可是...你為什麼不同意?」
衛殊深吸一口氣,扣住他的肩問:「憫憫,我剛才和你說的那些話, 你是不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我聽進去的了的...」陳憫之回答著, 聲音卻很小。
好吧, 其實他只聽進去了前半段,就是衛殊說知道他跟另外幾個人「出軌」的那部分, 至於後面的, 他壓根就沒怎麼聽懂。
什麼叫只要在他身邊, 把他的愛分給別人也沒關係?
前面衛殊說他不在乎, 陳憫之可以理解為衛殊是因為他哭了,在安慰他,但後面這句, 陳憫之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了。
他為什麼要把愛分給別人?愛怎麼還能分割呢?又不是分蘋果,這裡分一塊兒,那裡分一塊兒。
但沒等陳憫之想清楚,一隻寬大手掌已經落在他的腦袋上,將他摁進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里。
他聽見衛殊嘆了口氣:「憫憫,你累了,先睡一會兒吧。」
被陸承軒折騰了一晚上,醒來後情緒又經過了劇烈的撥動,陳憫之現在的確是累了,衛殊有力的手臂環繞著他,像是為他築起的一圈城牆,他躺在裡面,有一種在其他人那裡沒有的安全與安心。
於是陳憫之就在這個懷抱里,慢慢地睡著了。
*
醒來時,陳憫之發現自己在一間酒店的床上,周圍的布置很豪華,應該是總統套房。
他一低頭,身上換上了新的睡衣,還有一股沐浴露淡淡的清香。
「醒了?」身側傳來男人微啞的聲音。
陳憫之一抬頭,衛殊就坐在床邊,帶有些重量的視線牢牢裹在他身上,好像他睡著的時候,對方就用這樣的眼神一直看著他似的。
「嗯。」陳憫之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咕噥。
「你睡著的時候出了汗,到酒店我給你洗過澡了。」衛殊說。
陳憫之聞言,身體微微僵了僵。
作為戀人,衛殊給他洗澡原本是很常見的事情,之前他每次累到暈過去的時候,也都是衛殊幫他洗的,這原本沒有什麼不合適,陳憫之也沒有到那種在自己男朋友面前還要害羞的地步。
只是,他現在卻有些不自在似的,下意識抓住自己的睡衣領口,攏了攏,想要把自己的身體遮擋起來。
因為那上面都是陸承軒留下的痕跡,衛殊給他洗澡的時候,一定看得比他自己更清楚。
想到這裡,陳憫之又羞愧地垂下頭,不敢去看衛殊的眼睛。
衛殊卻沒有再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而是很尋常地問他:「餓了嗎?先吃點東西。」
飯菜一直在旁邊溫著,就為了他醒的時候隨時可以吃。
男人端起粥,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幾口,小心翼翼地餵到他嘴邊。
可陳憫之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配合地張嘴。
他其實一直是個一根筋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一定要弄明白,然後才可以開始做之後的事情。
陳憫之攥著被角,咬著嘴唇問衛殊:「你為什麼...不對我生氣?」
衛殊拿著勺子的手停在半空,好像忽然靜止了一樣。
良久,他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而把陳憫之攬入懷裡。
空氣中很安靜,陳憫之能聽見男人蓬勃有力的心跳聲,順著二人相貼的胸膛傳過來。
男人低磁的聲音,如同沉沉鐘聲般撞入他的腦海:「因為這不是你的錯。」
陳憫之愣愣地抬眼看著他。
「是他們強迫你的,不是嗎?」衛殊重複道,「你沒有錯。」
「所以,不必覺得歉疚,也不要因為被路邊的野狗咬了一口,就覺得自己是個糟糕的人,不值得被愛。」
衛殊像教一個年歲懵懂,對世界上的許多事都還不明白的小寶寶一樣,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憫憫,你很好。」
「你心地善良,面對弱者總願意施以援手,很好。」
「你樂觀豁達,身處逆境時也從不自卑自厭,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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