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淇順勢看了半分鐘,「可惡,更漂亮了,令人嫉妒。」
「你也一樣。」周淇的頭髮長了些,到肩的位置,是烏黑順直,她輕靠著沙發背,扯扯唇便風情萬種。
「怎麼約在這種地方,文藝的腔調跟我太不搭了,不如去酒吧,沒準還能偶遇合眼的小哥哥。」
分明也是學藝術出生,偏偏對這種文藝不感興趣。
「出來工作,酒就先不喝了,改天一定。」沈青棠道。
「好吧,」周淇揉揉頭髮,「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
「見到他了?」
「嗯。」
周淇支著下巴點頭,意料之中,「竟然都兩年了,要不說時間一晃就過了呢,真好,你回來,他多說能喘口氣。」
「你不知道這些年我總擔心他要英年早逝,以前那樣懶散的一個人,被許叔叔掀桌子都不去公司的人,你走後,他就去公司了,剛開始是真不習慣,看他穿西裝,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拉開領帶,說他媽的無聊的快給老子煩死了。」
「他沒有,不僅沒有,反而玩起了命,他從小玩賽車的嘛,從來沒拿這條命當回事,他腦子聰明,只要他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一開始,誰都不看好,誰知道,許家最不成器最反叛的二兒子,最後在商界玩的風生水起,成為炙手可熱的新貴,年輕氣盛,不知疲倦,是真的瘋。」
「兩年的時間的確不算長,但你見了他應該清楚,他成長的速度有多恐怖,每一分每一秒,有今天沒明日的,你說,正常人的身體哪裡經得住這樣折騰?」
「……」
沈青棠單手撐著臉,默默聽著,長睫翹起,眸底安安靜靜,她捏著勺子,輕輕攪動。
「還有一件事你應該感興趣,」周淇嘗了口咖啡,又嫌棄不夠甜往裡面添了一顆方糖,「段啟文去年滑野雪,或許是報應,從雪山摔下來,被人找到的時候還有口氣,人最後是救回來了,但高位截癱,後半輩子躺床,也別想人道了。」
「真報應假報應也未可知,段家人想找跟段啟文一起滑雪的同夥,動靜也不小,卻偏偏一個都沒找到。」
甜度夠了,周淇滿意嘗過後舒心嘆謂道:「段家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有些事再提起,總感覺隔著層大霧,模模糊糊的,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
沈青棠輕呼出口氣,問:「那你呢,還沒問起你這兩年過得怎麼樣?」JŜԍ
「馬馬虎虎,倒是談了幾段還算滿意的戀愛,就是新鮮感消失的越來越快,結束的時間也越來越早,有次談了個弟弟,黏人又愛吃醋,受不住。」
沈青棠輕笑,周淇是一點沒變。
「我馬上要開展了,大金主贊助,我爽得不行,隨心所欲,大金主對我沒什麼要求,不賠個乾乾淨淨就夠了。」
「到時候你要來,我的處女秀呢。」
「好。」
從咖啡廳出來,又開始下起小雪,冬日裡下起的雪還沒化開,銀裝素裹,一層層堆疊,行道上的雪被掃開,踩在上面也該千萬分小心,謹防路面凍住滑倒。
沈青棠看見許今野,在酒店樓下,從煙盒裡摸出一支煙,低頭點燃,打火機眼熟,是她當年送的。他肩寬體闊,大衣被撐得飽滿有型,筆直挺拔,額間有幾縷碎發,低頭時擋住眉眼,臉瘦了,線條更加堅毅鋒利,下顎線繃的緊緊的。
是真成熟了,無論是皮相或者是內里。
注意到有視線看過來,許今野也看見她,深吸的煙霧入喉,又緩緩被吐出來。
菸草味很重。
剛抽的煙被支在手指間,大半截,被摁滅,如第一次見面一般。
在沈青棠不動聲色打量他的時候,他又何嘗不在看她。
看她挽個松垮的髮髻,妝容清淡自然,明眸善睞,繫著圍巾看起來要很溫暖,她雙手放在大衣口袋裡,大衣下擺分開,是一雙筆直長腿,長靴有幾厘米的跟,看起來利落又幹練。
許今野撩了撩眼皮,嗓音低啞,「過來,讓我抱會兒。」
這一句,像藏了很久,如今拿出來,都泛著陳年的餘韻。
沈青棠極溫柔笑笑,腳尖往前,走過去,手從大衣里拿出來,白皙手指間捏著張房卡,極自然的遞到他手邊,嗓音如蜜,「一會兒夠嗎?不如去樓上。」
*
酒店的布置很商務,單人大床,鋪著厚地毯,靠窗的位置,是相對的單人沙發,中間支著張玻璃圓桌,透過窗,有絕佳視野,可以看見繁華城市夜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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